她说完便将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宗冲头上,“可他就不一定了。”
国公夫人慌了神,连忙跪了下去,“王妃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国公爷呢?”溪云眠看过去,这世间许多事,可不是让自家妇人站出来抗下就能了事的。
国公爷愤恨不已,可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嫡子真的快要咽气,他咬咬牙,满是不甘心的拱手,“请王妃高抬贵手。”
溪云眠冷笑一声,从一旁接过了茶盏,沉默不语。
显然是不满意。
国公夫人回头看宗冲要没了气息,哭着拽着国公爷的衣袍,“老爷,再不救冲儿他可就真的没命了啊。”
国公爷深吸一口气,心里堵着,面上也是不忿的单膝跪下去。
还没等他完全跪下去,忽而皇宫方向奔过来一匹马。
“太后懿旨!”
溪云眠面露不悦,单手撑着脸惋惜道:“可惜了。”
骏马来到王府前,来传信的宫人还是上次带着灵巫来的公公,他对溪云眠有些怕,因此也是恭敬的。
“太后口谕,靖昭王妃当街责打世家子弟,如此行为实在有失皇家风范,则令靖昭王妃——”
溪云眠忽然起身,道:“妾身知罪,这就回府闭门思过。”
公公错愕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国公爷和快被打断气的宗冲,为难的说道:“王妃,您要不还是听完口谕?”
“劳烦公公回去传话,便说太后的训斥妾身已经记住了,这就闭门思过,无诏不出府门,定然好好静思己过。”
溪云眠看向他,公公抿唇转头又看向了国公爷,劝说道:“小公爷这样,还是要赶紧抬回府中医治才是,即便是有什么不满,也要等小公爷无碍之后才说再是,太后传了御医到国公府,国公爷和夫人还是尽快回去吧。”
国公爷觉得不太对劲,可国公夫人爱子心切,立刻说道:“是了是了,我们这就带他回府,劳烦公公替我们向太后表达谢意。”
公公行礼,国公爷恶狠狠的盯着溪云眠,“这事我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只怕国公爷到时候别上门求着我才好。”
溪云眠笑了笑,带着人直接回到府里闭门。
谢辞罪始终站在院中没出去,溪云眠走过去,笑道:“看见可觉得出气了?”
“为我得罪康国公府实在不值。”谢辞罪叹气,看着面前无形的屏障,是溪云眠拦着他不让他出去设下的。
溪云眠耸耸肩,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人平生最恨欺凌弱小,宗冲年幼犯下的错,若他如今能稍稍收敛,我自然也不会替你出头。
可他实在嚣张至极,还有国公府一家,明明是后宫争斗,自家斗输了却要迁怒当初还是孩子的你,着实可恶。”
谢辞罪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似欢喜似激动也似欣慰和受宠若惊。
溪云眠也没看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只可惜太后懿旨来的太快,不然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国公爷,杀鸡儆猴,免得叫旁人以为我靖昭王府真的好欺负。”
谢辞罪身子僵了僵。
阿云说‘我靖昭王府’,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默认自己是王府的人,把这里当做家了?
谢辞罪眼底闪烁着欣喜,看见宗冲的那些愤恨和怒意全都烟消云散。
有阿云这句话,他甚至觉得以前受的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