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觉有些丢人，但笑意实在掩盖不住，只能抬起袖子默默地挡住脸，毫不给大国师面子地闷声偷笑。

就连近在大国师眼前的虞清酒，也憋笑憋得脸酸。

就在季廷砚话音落地之后，整个大殿都短暂的沉默了一瞬，不少人有意无意的打量他们的大国师。

大国师长了一张极为年轻的脸，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以至于他们甚至忘了，大国师其实也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其实大国师……与尉迟帝年纪相仿，而尉迟帝如今已经生出白发与皱纹，老态无法掩盖。

如神明一般的大国师……也会生出白发，变得垂垂老矣？

众人心思各异，但虞清酒眼前的确是欢快的气氛。

她低着头憋笑，余光中就连皇帝也短暂的露出一抹笑意，而后因为忌惮大国师，很快的掩饰了起来。

这次就连青衣的怒目而视，也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自己奉为神明的大国师居然被嫌弃年纪大，眼看青衣已经气急败坏的想要拔剑，虞清酒暗中也戒备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攻击。

但好在大国师显然没有在这种时候发难的打算，叹了口气收回视线，淡淡颔首，“既如此，的确是我唐突了，贵客与二殿下好生相处。”

说完缓缓转身，似乎并未因为被嘲讽年纪大，而起了什么不满的心思。

“厉害。”虞清酒低声竖起大拇指。

若不是季廷砚提醒，其实就连虞清酒自己，也时常因为他那张极为年轻的脸，而忘记大国师其实已经四十多岁高龄。

在物资匮乏的这里，已经足够称赞一声高龄。

“大国师已经被这些人奉为神明。”

季廷砚低声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我这次指出大国师的年岁，也是让这些人看清楚，大国师还是肉体凡胎，年岁会增长，也会变成老迈的模样。”

尤其是旁边还有尉迟帝这个同龄人做对比，让众人能更清晰的看出大国师的真实年龄。

“原来是这样……”虞清酒忍不住惊叹一声，觉得这个办法简直精妙！

自己怎么没想到！

大国师如今已经被供上神坛，但大夏的百姓虽然被洗脑了，可他们一行人清楚的知道大国师不过是一个试图对抗天道的凡人。

若想要使大国师失去威信，那边直接想办法将他拉下神坛就是了！

“没这么简单。”季廷砚缓缓摇头。

他见虞清酒已经开始庆祝，一盆冷水劝道：“有些人会因为大国师的年岁而觉得他非神明，但同样的，还会有人因为大国师的年岁生长但相貌不变而更加崇拜。”

试想，若有人年岁渐长，而样貌不变，岂不是更加证实了此人乃是神明。

“这样吗……”虞清酒疑惑的抬起头，目光隐晦的打量一眼殿中四周。

而其中崇敬大国师入迷的一帮人，竟然当真有人的眼神更加的狂热，仿佛大国师是长生不老的神仙下凡。

“不过没关系。”虞清酒自信一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她收回目光，朝着季廷砚扬眉一笑，“我自有妙计，你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