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绮像是一个被押解的犯人一样,被封景庭的保镖带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一路无言,救护车开路,在前方嗡鸣作响。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楚云绮所乘的车辆挨着救护车停下来,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封景庭紧张兮兮的脸。
他的脸上,身上全部沾染着容思思的血,怀里抱着的,是面色惨白、不住的呻吟的容思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云绮的视线。
他的眼神望过来,满目凶狠,恨不得要吃了自己。
联想到之前自己流产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居然是司连。
那场火灾,明明容思思就是罪魁祸首,却被封景庭使用特殊手段掩藏了罪名。
好讽刺啊。
手术室外,医生拿着报告走了出来,问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封景庭慌忙走上前,“我是。”
“我要提前告诉你一声,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暂时没有大碍。”
来之前,就早已经预料到的结果。
封景庭低垂着头,愤恨地说着,“你干的好事!”
楚云绮站在原地,抱着胳膊,她没有任何愧疚感,要是有的话,也只是同情。
同情这个孩子,在母腹中,就被当做争宠复仇的工具,还没有见到阳光,就在母亲的肚中夭折了。
“封景庭,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我必须要向你陈述一点,”楚云绮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容思思真的不是我推下去的。”
“呵,”封景庭猛然站了起来,眼神肃杀,咄咄逼人,“不是你,还会有旁人吗?我相信眼见为实。”
是啊,在场只有两人,而且好巧不巧的,楼梯就是监控死角。
在这种情况下,弱者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种道德绑架不仅仅针对这件事情,也可以应用于任何场景中。
受害者无罪,说什么都是对的。
楚云绮可不服,她再次往前走了一步,抱着胳膊,“信不信由你,我只能点到为止,我也是出于好心,才会来到这里,看望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但是,这并不是我的义务。”
“不是你的义务?”封景庭像是被激怒了似的,他的大手直接捏住了楚云绮的衣领,咆哮道,“我原本以为你只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没有想到你会凶残到这种程度,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呵。
真是讽刺。
楚云绮的心彻底凉了,她抬起头,对于封景庭的暴力,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没有任何的新鲜感了。
他除了拿拳头,或者拿他的权势威吓唬自己还能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对于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心已经死了的人什么都是枉然。
她不在怕的。
“不择手段的是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是你。”楚云绮冷言冷语道,“封景庭先生,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你的恶劣行径吗?”
追赶着要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封家所谓的名声,不惜往楚云绮身上泼脏水。
还没有等楚云绮继续说下去,封景庭捏着自己的手直接变成了挥舞的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要再给我得寸进尺了,你是不是还想坐牢,思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会亲手把你送进去!”
脸上的骨骼也开始疼痛起来,楚云绮被甩在了地上,那个巴掌力度大到,哪怕楚云绮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依旧没有站稳。
她的手指摸了摸嘴角,是渗着淡淡的血迹。
浑身更是像散了架似的。
“是啊,我又不是没坐过牢,你这么喜欢,可以再把我送进去,我会配合警方的调查。
她猛地起身,抬起头,对着那个男人,一巴掌扇过去。
确切地说,并不是扇,而是挠,她在扇的过程中,只是稍稍弯曲了手指,长长的指甲就划在了封景庭的脸上。
他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几道抓痕。
楚云绮的眼中写满了恨,“封景庭,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她拎着包,消失在电梯里,只剩下重症监护室门口,一脸错愕的封景庭。
这个女人,是被自己欺负惯了。
她居然会打自己,简直是反了天了。
“封总,您的脸怎么了?”
张左从电梯门出来,看到了封景庭脸上的几道红印子,忍不住发问道。
“没什么,被猫抓的。”
封景庭眸中激艳”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他甩了甩胳膊,冲张左说道,“你留在这里好好看着,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
封景庭走了一路,都是引人侧目。
他不管不问,低头钻进了车里。
回到家,他第一时间照了镜子,咬着牙摸着脸上的那几道红印子,“这个女人,还真是狠啊!”
在他的印象里,楚云绮一向乖顺,从未来不会有这样暴躁的举动。
脸上的红印子很明显,也难怪自己当初脸上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的难受。
他才刚刚到家,张左就打来电话,“封总,容小姐醒了,想见你。”
“让她自己好生待着吧,我还有事。”
“额……”张左在对面愣怔了几秒钟,才坑坑巴巴地说道,“可是,容小姐,她在哭。”
封景庭心烦意乱,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眼下的情况,他腹背受敌,前有楚云绮司连,后有自己的堂哥封岳,还有一个容思思,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翻着手机,无意中看到了许多未读消息全部都是安娜的,在被屏蔽的消息栏。
[封总,不知道你可能忘了我。]
[你忘了那一晚吗?]
[我早就告诉你了,封丫头精明着呢,你来见我,我就告诉你,她的软肋。]
诸如此类的,居然还有百余条。
封景庭和安娜的交集并不多,不但不喜欢,更是反感。
只是看样子,这个女人似乎把那晚那个自己找的替身男当作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