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贺延自然是不了解她这话的意思,叹了口气,耸耸肩,坦诚道:“好吧。我其实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太压抑了,要是再不说出来,我会疯的。”
唐晚辞哦了一声?
付贺延觉得两人就在走廊里说话不太好,于是问:“俞小姐如果不介意,可不可以到我房间去?”
唐晚辞心道,你可真敢说。
我要不是怕孤男寡女的,我不就在俞谨梵那个房间了吗?我还用得着花双倍的钱买你的?
瞧出她的犹豫,付贺延随即说:“楼下有咖啡厅,要不然去那?”
这得是多憋的慌,才非要在大晚上来这一出啊?
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万一真的憋出个好歹,她也于心不忍,再说,他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由此可见,他其实是没有朋友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冒昧跟只见过三次面的自己说这些。
而刚好,自己也没有朋友,唐晚辞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
“好,不过你请客。”
这个时候的咖啡馆人不是很多,很清静,付贺延要了两杯果茶。
“大晚上的就别喝咖啡了,怕你睡不着。”
唐晚辞说了声谢谢,“付总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在云城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豪车开着,豪宅住着,怎么也会压抑?”
“是人都会有烦恼,跟身份地位没有关系。”付贺延不看唐晚辞,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有时候我觉得没钱,没身份反而会更好一些,因为没有那些,就没有束缚。”
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脸颊,很消瘦,双目无神,整个人精气神就不对,他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在俞谨言眼里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能坚持到哪一天。
窗外马路对面,俞谨梵站在一棵梧桐树下,他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跟出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被他们发现,那为什么此时付贺延却盯着他看呢?
他不由得心虚,又往树后躲了躲。
唐晚辞顺着他的视线看,结果也只能在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
她的视线与付贺延在镜面上交汇,唐晚辞问:“谁束缚你了吗?”
付贺延似笑非笑的脸上带着些遗憾的表情,他收敛回视线,说:“别人都以为我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其实,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喜欢的是赛车,曾经也一度差点成为专业赛车手,但是,就在签约的前一天,我爸找到我,要我回来接手家里的生意。我其实对生意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我爸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他只要他的生意有人接手。于是,大闹俱乐部,以投资八位数利诱俱乐部老板不许签我。后来,我妥协了,因为没有俱乐部肯要我。我回到付家,专心帮他打理生意,我就想着,我好好地听他的话,万一哪一天他高兴了,是不是就放我出去了。但是没有。云城明天会举行一场业余车手大赛,我偷偷报名参加了,可是又被他知道了,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但没有,他只是冷冷地命令我到H省把竞标的事情办好。其实,这就是告诉我,我没可能参加。”
唐晚辞静静地听着,她能从付贺延的口中听出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但是却没有听到他的反抗。
“怪不得你开车技术那么好,原来是开赛车的。”唐晚辞问:“那就没有想过争取一下吗?他是你爸爸,没有哪个父亲不爱孩子啊。”
这话说完,唐晚辞都觉得心虚,怎么会没有呢,她的父亲就不爱她啊,不是把她卖给了支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