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政便不再做它想,亦是冷静地继续督战。
将军不下令,兵士们就一往直前。
总有半柱香的时候了。
地上粘稠的鲜血如铺了一层陈旧地毯。
硝烟在数不清的尸体上方迟迟不散。
起风了,从大海深处刮来的风,呜呜作响。
一时间,给人一种错觉,那风声,是亡灵的悲鸣。
那座高大雄伟的城墙上,再没有火球投下。
燕政无比平静地下令道:“全力——攻城!”
城破了。
李城护卫着周蓝义退入城中。
巷战。
一队北幽兵士,用长枪齐刷刷对准周蓝义及为数不多的残部。
他们狼狈后退。
身后,涌来黑压压一群北幽兵士。
他们被包围在其中。
北幽兵士忽然往两边分开。
一人骑在马上,缓步走来。
嗒嗒的马蹄声,令周蓝义眼中的仇恨与凶狠愈盛。
北幽世子,燕政,睥睨众生、居高临下望着他。
燕政居高临下地说:“我从前一直想杀你,但现在我不杀你了,只要你肯投降,你就可以像陈稷一样,继续享荣华富贵。”
周蓝义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昂着头走出去,染上沧桑的脸庞,一笑,仍旧是俊美无双。
“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的感觉,不好受吧?”
燕政垂了垂眼,嘲讽似地说:“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怎么会懂?你只会利用她,从前是,现在还是。”
周蓝义仍仰着下巴,他眼底一阵酸涩潮湿,只能满不在乎地看向别处,冷笑道:“我当然不懂,结婚数载,育有一子,却仿若一个笑话。”
周蓝义含笑凝视着燕政的眼睛,一字一顿笑道:“一文,不值。”
马儿驮着燕政走远了,在他的身后,是欢呼雀跃的北幽兵士。
兵士的包围圈里,跪坐着一个人。
万箭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