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虎坐在那雕花木桌旁,手里紧紧握着他日常喝酒用的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摇曳,映照出他眼中难以掩饰的喜悦。
窗外,月光如洗,洒落在院中那棵历经风霜的老槐树上,仿佛也在为这家的喜事添上一抹温馨。
“成国这孩子,真是出息了。”薛虎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想起白日里,三儿子薛志杰携家带口,浩浩荡荡地回到祖宅祭祖,志杰那挺拔的身姿、自信的笑容,无一不在诉说着他在外闯荡的成功与荣耀。
更令他欣喜的是,从志杰口中得知,薛成国家即将迎来新的生命,家族的血脉又将得以延续,这份喜悦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明媚。
更何况薛志杰给村里捐赠了不少,村里人现在对他又是毕恭毕敬的,能够沾上儿子的光,薛虎在村子里腰杆子又值了。现在看见薛志杰就忍不住乐呵。
薛虎人逢喜事精神爽,忍不住比平时多喝了一杯酒。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能驱散李锐改心头的阴霾。
她坐在薛虎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眼神中却难掩忧虑与不满。
夜色渐深,桌上的菜肴已凉,她却未动分毫,只是不时地抬头望向薛虎,欲言又止。
薛虎不理会她,或者是完全没有察觉她的情绪,等了半天,李锐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老头子,你高兴是应该的,志杰出息了,咱们薛家也脸上有光。可你记得不,当年志强那孩子,他也是一心想着为家里争口气。结果呢?遇到了难处,志杰有能力却不伸手拉一把,现在志强在外头漂泊无依,有家不能回……”
说到这里,李锐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她并不是要责怪薛虎,只是心里那份对儿子的担忧与思念,让她无法释怀。
薛虎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畜牲,这么多年了,他心里有过咱们吗?他是挣了钱还是赔了钱?一个字都没和家里说过。有了烂摊子一丢,自己就跑路了,还要别人怎么帮他?”
薛虎的话说的重,看见李瑞改有些瑟缩的坐在一边,脸上却仍旧是愤愤不平的表情。
薛虎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李锐改的手,温声道:“老伴儿,我心里都明白。志强的事,我也一直记挂在心。只是,孩子们的路,终究得他们自己走。志杰有他的难处,当年他也是拿了钱回来的,现在他年年都往我这儿寄钱,那什么‘家族振兴基金’都存了不老少钱了……我都给云雷攒上,现在就家人里边就他自己没着没落的。”
眼瞅着李锐改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薛虎只得保证道:“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呢!咱们也不能强求。但你放心,我会找机会跟志杰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帮助志强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