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蒋世天本来就睡不着,还是说我的脚步声吵醒了他。
隔着门,蒋世天在卧室问了一声:“是周莉吗?”
“是我。”我乖巧地回答,“我担心你,所以在这里守着,这样能安点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变得越来越虚伪了。真心不是没有。但是却逐渐被功利心所取替。
我这话说得很茶。但是蒋世天似乎很受用,他笑得很开心。
蒋世天笑着说:“哈哈哈,我还没死呢,别担心。”
我的话接不下去了。看来,我茶的功力还不够深厚,只能在开场的时候勉强说上这么一两句。
我心里其实有些酸涩,暗地里感叹了一下自己来蒋家之后的改变。
蒋世天问:“你妈呢?病情怎样了?”
我依言回答说:“医院那边说没有治疗的价值,剩下不到三个月命。我现在根据医生的建议,去找了张泽医生。张泽医生说会尽力延长生存期。现在张泽医生那边让我们一星期复查一次。”
我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哀愁。
蒋世天那边也没有了笑声。他默了默,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
蒋世天说:“命运一言难尽。人生苦短,我们都只能活一次。”
“你不像是相信命运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反抗命运?”我茫然地问。
蒋世天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过了片刻,我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蒋世天说:“周莉,我明天教你开车。实现我对你的诺言。”
“可是你的身体……”我不无担忧。
“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蒋世天说。
第二天,蒋俊还在睡懒觉的时候,蒋世天已经支撑着起来。他甚至不去公司,就说要教我开车。
我很积极,当下就屁颠屁颠地跟了蒋世天出去。
我坐主驾位上摸着方向盘,他坐副驾,对我一路指点。全程蒋世天都脸带笑容,宛如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
在蒋世天的指点下,我很快对整台车有了初步的概念。
一整天下来,凭着我的魄力和狠劲,硬是在郊外开了好远的一段距离。
速度往往和激情并存,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我感觉身心都舒展了。
午饭我们也没回家吃。
蒋世天开车带我去一个小水塘里抓鱼。然后在野外烤着吃。他甚至还爬上了树,去摘那郊外树上的野果子。
真的很开心。
他也很高兴。
我佩服他的动手能力。他笑我像只馋猫咪。
我“喵”了一声,作势要用利爪抓他,他抓住我的手臂。
他的手刚劲有力。他看着我,眼带笑意。
我和他的距离很近,近得呼吸可闻。
我怔怔地看着他,竟忘记了反抗。
幸亏,不多时,我们闻到烧焦的味道。蒋世天这才手忙脚乱地去处理那烧焦的鱼。
我看着蒋世天微红的耳根和难得狼狈的模样,问:“对于我和蒋俊的这段婚姻,你怎么看?周家似乎想换人。”
“你的看法呢?我尊重你的意见。”蒋世天转头认真地看着我,不答反问。
我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说:“我想继续跟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