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京宴还在笑,笑话她狼狈。
钟蔓忍无可忍,在下一轮恶心来临之时,瞅准机会,吐了他一身。
真是一身。
绍京宴瞬间暴跳如雷,急忙脱下外衣,“钟蔓,你故意的!”
一边说一边进了浴室,用冷水把自己冲了个一干二净。
钟蔓终于有了一丝精气神儿,拍着床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肚子开始疼,钻心的痛一直从肚子蔓延到心口,令她浑身难受。
等绍京宴裹着浴巾,闻着自己的身上还有没有味道出来,就看到她在床上扭成了一根麻花。
她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喂,你没事吧?”他急忙奔过来,大手抚摸她的额头,一阵滚烫的气息立刻传来。
“痛……”钟蔓咬着牙,紧紧攥着被子,喉咙里溢出痛苦的呼喊。
绍京宴有些不忍,让她暂且忍耐,他则去叫了救护车。
钟蔓被确诊为急性肠胃炎,需要挂针三天。
她真是肉眼可见的后悔。
“不行,你不能在这儿陪我,你得去看看郝奶奶,万一她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钟蔓抓住绍京宴的胳膊,眼底含着哀求。
她来这儿,就是为了郝奶奶,怎么能本末倒置?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要是不陪着你,你死在这里怎么办?”绍京宴将她挂着针的手放好,瞪了她一眼,却又不忍道:
“你放心,我让张恩熙去看了,郝奶奶那坟起码还得三五天才能挖好,她这两天身子骨还算硬朗,你要是真想快点见到她,自己就赶紧先好起来,知道吗?”
钟蔓到底是信了。
格外配合治疗,让吃药就吃药,指甲盖那么大的药,她也只是稍稍皱下眉头,咬咬牙就咽进去了。
只不过,她常常拉肚子这事儿,实在难以启齿。
小镇上的护士本来就不多,人家哪有时间一早上陪她上五六趟厕所。
钟蔓只能自己一手举着药袋,一手扶着墙,慢慢朝卫生间走。
结果就被医生点名批评:“你身体这么虚弱,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厕所,把你晕倒了怎么办?你没老公吗?”
钟蔓哪里肯让绍京宴帮忙,无力的笑笑,说自己是一个人来的。
医生说:“你当我瞎?!”
一转头,绍京宴正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
医生走后,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夺过钟蔓手里的药袋,硬扶着她往洗手间走。
“我不要你去,你不觉得尴尬吗?”钟蔓脸色发囧,无比后悔吃了那么多烤肉。
绍京宴无语地瞪她一眼,“都睡过的人了,你矫情什么矫情?”
这一瞬间,钟蔓真的很想撕烂他那张破嘴。
等到了女洗手间门口,钟蔓想夺回药袋的所有权,绍京宴却不给。
他看到有位女士也来如厕,便叫了声姐,将药袋给了对方,拜托她帮忙将钟蔓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