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就在这时，一阵沧桑而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蔓眉头一拧，下意识望向声音来源。

就见老夫人扶着墙，双眼含泪站在那里，正直直盯着郝奶奶。

两人都已经年过花甲，隔空对视，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就这么敞开来，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钟蔓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有这么强的共情能力。

她看到老夫人流泪的双眼，瞬间明白她这么多年过得多么痛苦。

“秀梅，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可孩子们，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绍老夫人被荷妈搀扶着，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可每靠近一步，郝奶奶的脸色，就越难看一点。

她死死盯着绍老夫人的眼睛，脸色变得惨白，像突然生了一场大病。

钟蔓有些担心，生怕两人发生争吵。

忽然。

郝奶奶笑了一下，声音格外冷冽，令人胆战心惊。

“无辜？呵，她可不无辜，要不是她，我早已经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了，可是现在，我只能被迫见到你，见到我这一辈子最痛恨的人！”

听到这话，绍老夫人猛然站住脚步。

虽然已经猜到对方的反应，可真正听到，她的心还是狠狠颤了一下。

几十年前的痛苦记忆，猝不及防的涌了出来。

“你恨我，没错，你的确该恨我，我，我做错了那么多，我背叛了你，可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绍老夫人掩面哭泣，肩膀微微颤抖，令人心疼。

郝奶奶却依旧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你现在在演给谁看，事已至此，就算你跪下向我道歉，也无法弥补这么多年的伤害！”

“够了！”钟蔓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冷冷盯着郝奶奶，一字一顿：“我们奶奶，根本没有对不起你，是你自私自利不为别人考虑，更不为公司考虑。

何况，当初是你的父亲犯了错，这么多年你却只字不提，却只记得我们奶奶抛弃了你，明明是你抛弃了她。

她一个人将公司做了起来，你只知道自己孤苦无依，可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钟蔓上前挡在绍老夫人身前，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绍京宴，也皱眉看着她，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思绪。

绍老夫人低声啜泣，扯了扯钟蔓的袖子，让她别再说了。

钟蔓也跟着心疼，转身握住老夫人的手，低声道：“奶奶，你用不着觉得亏欠，有些事情，我们尽力去做，剩下的交给天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