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开口,却被绍京宴制止,“就这样吧,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残忍的刑罚了。”
绍宁心被连夜送走,老夫人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
钟蔓不放心,跟绍京宴一起在医院守着,医生却反复强调她的身体也不能过于疲惫,需要及时补充体力。
绍京宴强行将她带去隔壁病房休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钟蔓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陡然失声痛哭。
房间里,气氛格外压抑。
“都是我不好,是不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偏偏是我……”钟蔓浑身狼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绍京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紧紧搂住她,许久才道:“与你无关,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好好配合医生,该吃药吃药该休息休息,一定尽早好起来,知道吗?”
钟蔓终于听了他的话。
但这个夜,她仍旧睡得很不踏实,梦中,老夫人醒了,在病床边抚摸着她的额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可下一秒,她又梦见老夫人出了事,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在默哀……
“绍京宴!”钟蔓猛然惊醒,下意识摸向旁边,绍京宴急忙抓住她的手,“我在这里,别着急。”
钟蔓心里狠狠一松,幸好只是做梦。
“奶奶呢,她怎么样,醒了吗?”她急切的问,摸索着想要下床。
绍京宴将她按了回去,“还没有,医生说奶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醒来还得几天。”
“带我去。”钟蔓急声道。
接下来的几天,钟蔓真正经历了这世上最痛苦最煎熬的等待,足足五天五夜,她全都待在病房,熬得脸越发苍白,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股子阴沉。
“你该洗澡了,都两天了。”绍京宴从她身后走过来,两手将她肩膀握住,扶着她往套间里的洗手间走。
钟蔓愣了一下,下意识拒绝,“我,我可以让荷妈帮忙,你……”
“荷妈回去做饭了,她也比较忙,那这样我先帮你洗头发怎么样?”绍京宴有些无奈。
他们又不是没有经历最亲密的事,何必这么害羞遮掩。
钟蔓没有再拒绝,乖乖躺在洗头台上。
绍京宴放好了水,修长的手指头穿进她的发间,手法跟力度都很曼妙,他都快跟专业的洗头师傅相媲美了。
钟蔓就在想,这份恩情可怎么还。
他要她以身相许,她当真能做到吗?
“绍京宴。”沉默许久,她忽然轻声开口。
绍京宴愣了一下,停止动作,“怎么了?”
钟蔓心如鼓擂,停顿了好几秒才道:“我眼睛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绍京宴急忙把手擦干,俯身观察她的眼睛,就算钟蔓看不见,也能感受得到他的专注。
她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脸上似乎也开始发烫,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眼看着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