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第一时间叫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主要是为了防止可能的火灾，以及散落的零部件进入停机坪的飞机滑行轨迹区域，影响其它飞机安全。</p>

万幸的是，这堆残骸并没有起火的迹象，而机场人员在清理了停机坪，将一些零部件归还给袁之梁后，便离去了。</p>

他们虽然嘴上说着一些安慰的话，但从他们的表情和举止来看，似乎已经见怪不怪。</p>

对于机场工作人员来说，见过的事故症候和突发状况太多了。</p>

机库门口又恢复了安静，袁之梁三人呆呆地望着A101遗体，都很沮丧。</p>

没有人说话。</p>

这里曾经每天都有白色身影在空中的舞姿和嘶嘶的电机声，充满了活力。</p>

而现在，它死了。</p>

过了许久，袁之梁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别发呆了，赶紧分析分析原因吧，不把原因找出来，我们都别走。”</p>

张顺景点了点头：“我同意。”</p>

......</p>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p>

尽管在公开的报道和媒体上，以及非公开的朋友圈里，没有任何关于“安罗泰的A101产品在试飞时坠毁”这样的消息，但几乎所有圈内人都得知了。</p>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p>

大约是那天机场上拂过的风吧。</p>

孙秦是从李翔口中得知这件事的。</p>

他正在白鹤机场的机库里与李琦玉讨论一件棘手的技术攻关问题。</p>

李翔神秘兮兮地把他叫到机库门口，低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p>

听罢，孙秦皱了皱眉，半天没说话。</p>

他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但是，其中最大的成分是：惋惜。</p>

“唉......真是不容易......给我们也提了一个醒，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这要是摔一架飞机，代价太大了。”李翔也是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p>

他忍不住掏出一根烟，迅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p>

就在这个时候，孙秦的电话响了。</p>

他低头一看，是巩清丽打来的。</p

孙秦不敢怠慢，重新走回机库，到一个距离团队稍微远一点的角落，接了起来。</p>

“孙总，安罗泰的事情，你听说了吗？”</p>

孙秦一愣，没想到巩清丽是来打听这件事的。</p>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实说了：“嗯，我也刚听说，很可惜。”</p>

“是啊，他上次还跟我说，近期要提交适航申请呢。”</p>

孙秦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关于这件事，我觉得局方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宽容度。如果他们能找到事故根因，并且有针对性地提供了解决方案，还是应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p>

“哦？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巩清丽饶有兴致地问道。</p>

“我们本质上都是在干一件创新的事情，eVTOL这种东西，以前没有人干过，而我国目前的发展与世界先进水平又是同步的，不存在传统高端制造业那种始终是我们赶超的状态，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靠自己探索，没有作业可抄。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期待一个宽容的环境，不管是来自你们局方也好，还是投资方也罢。毕竟，创新是有代价的，历史上哪项科技创新没有经历过中途的挫折呢？蒸汽机、电灯、火车......还有飞机，因为试飞丧命的先驱者们还少吗？至少，eVTOL的试飞暂时不需要坐人......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p>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巩清丽不自觉地接话道。</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