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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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臣答道:“他的课太累了,我天生懒惰,只想享乐。”

张宇文笑了起来,没想到霍斯臣这么直白。

“但你身材挺好。”

张宇文说。

“天生的。”

霍斯臣眉毛一扬:“我经常吃垃圾食品。”

“看出来了。”

张宇文答道,他知道霍斯臣每天上班前会买一大杯可乐,放在办公桌上喝,碳酸饮料在张宇文的原生家庭里是绝对禁止的,令身体钙质流失不说还很容易发胖。

旅游线路巴士抵达象峡,象峡是江东市郊最出名的山峰之一,海拔上千米,有缆车上下,风光秀丽,流金江从峡谷下穿过,山峰南北两向,中有一自然形成的孤梁犹如拱脊,连接了南峰与北峰,犹如象鼻横亘于江面,是以因此而得名。

象峡春季有樱花盛开,夏天则是避暑圣地,秋季可观赏枫叶,一年三季都十分热闹,唯独这个时候,今年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还未曾下下来,只剩下青得发黑的单调的松树们,没有雪景,是少有的旅游淡季。

“好冷啊──”常锦星夸张地惨叫道,在车上睡了快一小时,下车被冷风一吹,更是瑟瑟发抖,郑维泽则被冻得有点神志不清。

“动起来就暖和了。”

陈宏说。

“走吧!”

张宇文说。

同伴们开始慢悠悠地往上爬山,按他们的计划是步行上山,下山时再坐缆车下来。

“那你平时也不运动?”

张宇文与霍斯臣并肩而行,自然而然地问。

“每个月会踢两场球。”

霍斯臣答道:“大学时的系队,在江北体育馆。”

霍斯臣不仅喜欢踢球,也喜欢看球,还喜欢玩足球类的游戏,张宇文判断他是直男,一部分也缘因这一爱好,GAY大部分不太喜欢激烈对抗的活动,譬如篮球与足球这种需要激烈碰撞的比赛,爱运动的更青睐于打羽毛球与游泳。

“什么时候比赛?”

张宇文随口道:“你担任什么位置?”

“有时是后卫,有时是守门员。”

霍斯臣答道:“取决于守门员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得罪老婆。”

张宇文笑了起来,本想顺着这个话题问问霍斯臣有没有女朋友或是结婚了没有,但这涉及私生活,他还是识趣地不顺着话题聊下去了。

霍斯臣相当有商场上混出来的分寸,张宇文不问他关于生活的事,他也不问张宇文,但偶尔张宇文不小心问到了,霍斯臣便也会问一个问题作为交换。

张宇文与霍斯臣走在最前面闲聊着,一方面他觉得人是自己叫来的,不能冷落了他,另一方面和霍斯臣聊天也很舒服,不用过多地揣测对方的想法。

“我帮你背包吧。”

走到休息站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没了影子,霍斯臣朝张宇文说。

张宇文:“我不累。”

霍斯臣:“我知道,但这样一来,你待会儿就不好拒绝我吃你带的东西的要求了。”

张宇文哈哈大笑,把包交给他,霍斯臣随手一提,不沉。

两人坐在休息站里等同伴们,来了一群女大学生,目测只有十八九岁,像是同寝室里出来游玩的,爬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解了外套只穿着毛衣,站在休息站前搧风。

“洗手间在哪里?”

一个女孩问她的室友。

霍斯臣主动接了话,说:“从这条小路过去,后面有个告示牌。”

众女孩于是哄笑,连喝水喝一半的张宇文都差点喷出来,霍斯臣愕然,意识到自己表述不清后,解释道:“我是说,那里有个洗手间的引路告示牌。”

先前那女生满脸通红地沿着小路走了,霍斯臣被张宇文揶揄了一番,只不说话,末了,她们重聚在一起,又往前走去。

霍斯臣注视着其中一个的背影,张宇文说:“她挺好看的。”

霍斯臣回过神,朝张宇文说:“像我大学时的学姐。”

“哦──”张宇文点了点头,至此再无疑虑。

“你结婚了没有?”

霍斯臣难得地问了句。

“没有。”

张宇文说:“我单身,上一任前年分手,现在空窗。”

霍斯臣:“怎么不找个?”

“穷。”

张宇文言简意赅:“自己还借住朋友的房子,总不能让喜欢的人也寄人篱下。”

霍斯臣:“结交有钱的朋友令人羡慕,也让人患得患失。”

“说得很对。”

张宇文笑道:“只是对方根本不会在意,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心态作祟罢了。”

“人都有点自尊心。”

霍斯臣如是说。

室友们终于到了,陈宏与严峻表现得很正常,今天严峻也穿了身冲锋衣,拉练拉到领口,不怎么出汗,精神也很好。 陈宏则脱了外套扎在腰间,上身穿着T恤,露出健硕的肩背曲线。

果然最累的是郑维泽,他拉着常锦星的手,一步三停地抬头看。

“还有多远?”

郑维泽说。

“马上就到了!”

张宇文说:“还有二十分钟!”

郑维泽打起精神,张宇文与霍斯臣又要继续登山,郑维泽忙求饶道:“先让我休息会儿。 我们刚到呢!”

常锦星说:“你们先走吧! 我们很快追上来。”

严峻说:“没关系,我也正想休息会。”

张宇文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两人走得太快,反而让室友落下了,于是他调整了计划,决定与他们一起走。

爬山就像人生路,虽然一起出发,却总有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也总有人慢慢地落在了后头,再看不见人影。 总会临时结识一些人,一起走一段路,很快又各自分道扬镳。

但这段路真的很长很长,他们选择了平时游客也不多的北峰,栈道狭窄险峻不说,坡度还很陡,早上十一点时,连张宇文也觉得累了,需要时不时休息一下。

常锦星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身上背着自己与郑维泽的包,站在高处的横梯前给大家拍照,专门抓拍室友们狼狈不堪的瞬间。

“你够了。”

严峻说。

常锦星笑了起来,今天他展现了非比寻常的男友力,背着大包小包不说,还要照顾最爬不动的郑维泽。

“还有多远?”

今天郑维泽问得最多的,就是还有多远。

“马上到了。”

张宇文说道:“还有二十分钟。”

“一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郑维泽发现自己被骗了。

“这次是真的剩下二十分钟。”

张宇文认真地朝他解释道,他一本正经地骗人时,常常令人无从分辨,表情无辜,盯着对方的眼睛看,想不相信他都不行。

“二十分钟没到的话,你怎么样?”

郑维泽说。

张宇文笑道:“那就唯你是问。”

郑维泽:“随便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张宇文笑道:“可以,再过分也可以,前提是你不能故意磨蹭。”

郑维泽:“好啊,走。”

反正郑维泽又不用付出什么,完全是无本生意。

张宇文知道郑维泽一定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事实上他想起了与自己的前任一起来爬山的那天,当时也是这样的对话,台词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改──他的前任一样的爬不动了,张宇文一路哄着他往上走。

小受们的心情都有点像? 导致这种调情的氛围也很像。 这里距离午间休息站确实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了,原本张宇文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然而上一次,他的前任打了这个赌后,剩下的路又是哼唧,又是磨蹭,活生生把时间延到了二十二分钟,张宇文只得认栽。

后来他的前任提了个要求:我要攻你一次。

愿赌服输,张宇文接受了,反正床笫之欢无非情趣,那时依旧很爱他的张宇文觉得,偶尔被他攻一攻也无妨,只要相爱,都可以接受。

当然,那天爬到山顶后,山顶的饭店既冷又潮湿,前任也累得半死实在没力气,于是张宇文答应他,可以把反攻机会记帐并留待之后。

后来过了不久,他们就分手了,前任也没攻成,导致后来张宇文总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仿佛命中注定,欠当一次受。 今天爬山时,张宇文便很想念他,他从不觉得前任对不起他,事实上在一起四年,也无所谓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他依旧对他有着感情。

如果他在就好了。

张宇文心想,如果前任今天也来了,自己就会像常锦星那样,走在最后,陪他磨磨蹭蹭,听他抱怨,一个人背两个人的包。

确实,有包可以背,被人使唤,也是一种幸福。

“张宇文。”

霍斯臣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你要输了,采访一下,现在心情怎么样?”

张宇文:“……”

众人抵达栈桥瀑布处,原本上山腰的通道上立着一个牌子:

【前路检修,请绕道前行,距离午间休息站路途还有约三十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