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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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张宇文还在睡觉,他先是梦见自己与霍斯臣在拉扯,钱掉了一地;又梦见那个叫贾时雨的朝他哭诉霍斯臣这个负心汉…… 哭声挥之不去在耳畔萦绕,张宇文不停地说“不要哭了”,她只是不听,霍斯臣又在旁边焦急地喊他“宇文、宇文!”

张宇文在梦里充满不耐烦,怒吼一声,坐了起来。

“宇文!”

常锦星穿着睡衣,已经进了他的卧室:“你能起来吗?你昨晚上几点睡的?”

哭声还在,是从客厅里传来的,但那哭声有点苍老,还带着歇斯底里的破音,张宇文一个激动,刹那清醒了。

“怎么了?”

张宇文问。

“严峻的妈妈来了!”

常锦星说:“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有其他人……”

张宇文顿知非同小可,这是严峻最怕的事,他火速穿衣服弹下了床就往客厅里跑,陈宏、郑维泽都醒了,大家正在客厅里安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 此刻严母正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大哭着,小棋则由郑维泽抱了起来踱步,却也在哇哇大哭,想必是吓着了。

除了祖孙两人之外,严峻的侄儿,那名叫沈应杰的男生也在,旁边还坐着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女性,看长相想必是沈应杰的母亲,也正在陪哭。

“严峻呢?”

张宇文一看就明白了,顾不得去劝,马上去找药。

“给他打电话了。”

常锦星说:“他说五分钟就回来。”

“静姨呢?!”

张宇文喊道:“天王保心丹和丹参含片在哪里?”

刘静芳赶紧从厨房里出来,拉开最高的抽屉帮张宇文拿药。

张宇文快速地拧开药瓶,正好这时严峻打开大门进来,一看场面,先是二话不说,上前抽了沈应杰响亮的一巴掌,顿时引起轰动,场面又是一片混乱。

“我的儿啊——!!”严母大哭不止。

“不好了!”

陈宏吼道:“快!宇文你的药呢?”

陈宏见过不少老人家,听到严母哭的快背过气便知道心脏受不了,马上为她按后背。

张宇文示意严峻过来,严峻接过药,刘静芳又去倒水,张宇文说:“无论如何让她先吃下去。”

紧接着又找出丹参含片。

“妈!”

严峻也开始哭了。

一时间客厅里四个人哭成一片,严母说:“你哥死了多久了,怎么你什么都没说啊!我的天啊!怎么会啊!我的儿啊!我的岱啊——!你怎么就这样扔下妈妈就走了啊!你没有心…… 妈把你养这么大……”

其他人各自安静地回了房间,严峻跪在母亲面前,伏在她的膝上也开始哭,小棋见状哭得更大声了,先是伸手要严峻抱,但严峻已经无法再照顾小棋。 张宇文忙接手抱过,小棋又喊着“宇文、宇文”。

张宇文不知父母与子女离别的情绪,因为他没有孩子,也无法体验子女死亡的剧痛,但他依旧忍不住流泪了。

沈应杰的母亲也在哭,仿佛被勾起了伤心事,严峻的呜咽,严母的破音,沈大姐凄厉的哭声,外加小棋的抽泣,客厅里一时回荡着悲伤的气氛,张宇文的眼眶亦忍不住红了。

门铃声响。

张宇文抱着小棋前去开门,想起今天约了他的好友梁政,正要让他到门外等时,却发现面前站着霍斯臣。

霍斯臣一夜没睡,疲惫不堪。

张宇文没听见停车的声音,平时霍斯臣的车都停在门外,便问:“你车呢?”

霍斯臣不安道:“当了,抵债用,我来拿我的银行卡,马上就走。”

张宇文示意他进来,霍斯臣作好碰钉子的准备,但他只想看张宇文一眼,他以为张宇文这个时候会在睡觉,没想到却以这样的方式出场,让他一时显得有点呆滞。

客厅里,他们还在哭,霍斯臣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上楼去。”

张宇文示意霍斯臣。

霍斯臣便从严峻背后走过,轻手轻脚地上了楼,脸上满是疑惑。

张宇文抱着小棋,跟在他身后,朝自己的床一指。

“你在这里待着。”

张宇文说:“我有事要处理,稍后还有话跟你说。”

霍斯臣麻木地点了点头,坐在床边上。

楼下又开始了第二轮的痛哭,张宇文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一阵一阵地嗡嗡响,小棋睡得很难受,片刻后又开始哭。 张宇文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了。

他再次把小棋安抚好,放进房间的婴儿床里,听见外面严母哭着说:“我的儿啊…… 妈要去看看你,你在哪儿?”

“你给我滚去上学!”

严峻朝着侄儿怒道,同时又把他拎起来,粗暴地拖到门厅里,不住踹他让他快点。

“嘘!”

张宇文示意严峻不要发疯了,小棋睡着了。

严峻终于恢复了冷静,红着双眼进来,点头感谢张宇文。

张宇文朝外看了眼,这时严母挺过了第一波,一副近乎晕眩的模样在沙发上呆呆坐着,隔壁的大姐正流着泪劝她。

“我之前说了元宵后回去接小棋。”

严峻道:“她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坚持带着小棋坐火车来江东,另外那人是应杰的妈妈,她们坐夜班车,到了应杰住的地方……”

“知道了。”

张宇文小声说:“你侄儿就把她们带过来了。 也不能怪他,他没办法。”

沈应杰既非瞒骗的主谋,又毫无经验,对着自己母亲说不到几句话就露馅了,然而在他前来江东投奔严峻时,这一刻就成为了必然。

严峻:“我先带我妈出去住,再慢慢地想办法。”

“就在这儿。”

张宇文提醒道:“其他人能帮你照看,不要再挪了,她现在身体受不了,我待会儿给医院打个电话,明天你最好带她去做个检查。”

严峻长叹一声,片刻后再次哭了起来,张宇文抱了下他,拍拍他的背,示意他看小棋,再看门外,他必须在这个时候扛起责任来。

严峻点头明白,张宇文又说:“有小棋在,你妈妈一定能挺过来的。”

这时门铃又响了。

“哈喽。”

梁政手里玩着车钥匙,朝张宇文打招呼。

“别进来。”

张宇文说:“在外头等我一会儿。”

梁政好奇地朝江湾路七号里面张望,却被张宇文关在了门外。

梁政:“???”

张宇文回到客厅,这时才有空朝严母与沈大姐打招呼,他过来在沙发一侧单膝跪地,像严峻那样,先是听了下严母的心跳,严母不知就里,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又摸他的耳朵鼻子。

“你是谁?”

严母说。

“我叫张宇文。”

张宇文答道:“我是严峻的好朋友,阿姨您坐着,我去让人给您倒点喝的。”

那位沈大姐说:“你就是张宇文啊,我一直听小棋『宇文』『宇文』地喊呢。”

张宇文点了点头,又示意严峻,应该暂时没关系,让他先陪着母亲,自己则进了厨房。 这时刘静芳与另一名保姆正在厨房里对坐着,两人都不好出去,张宇文说:“静姨你帮我请一位医生下午上门看诊,先看下有没有大问题。”

“好。”

刘静芳说:“你在找什么?”

“参茶。”

张宇文说。

“在这儿。”

刘静芳泡了参茶,端出去给严母,张宇文又说:“今天全天,其他事都放一边,你负责看好她,有什么事马上叫救护车和在家急救。”

刘静芳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便点头,张宇文则找到天王保心丹,自己也吃了点。

“也给我点。”

严峻昨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心脏要停摆了。

“都给你了。”

张宇文说:“最上面的抽屉还有。 我今天约了人要出去一趟,快的话也要中午才能回来。”

“好。”

严峻点头:“你去忙吧。”

张宇文又几步上二楼,推开房门,看见霍斯臣已经倒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张宇文:“……”

张宇文也没有叫醒他,替他把被子盖上,换好衣服直接出门找梁政了。

“你家怎么了?”

梁政满脑袋问号。

“别问了。”

张宇文今天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全部事情凑到一起来了:“律师呢?”

“现在去接律师。”

梁政把车开出江湾路,说:“你想好了吗?”

“嗯。”

张宇文按开手机,今天他打算给人生开修改器了,开修改器这种操作,要么不开,要开就开个爽的。”

梁政接了等待已久的律师与律师助理,并在车上再次说明了大致情况,把车停在出版社楼下。

张宇文进了出版社,先是与主编、老板握手,昨夜两点时,他约了出版社的几名高层以及总经理,但在会议室里坐下时,他还有点犯睏。

“是这样的。”

张宇文说:“请原谅我今天事情有点多,一时脑子没转过来。”

副主编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张宇文。

另外的主编与总经理则一脸诚恳地听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就简单说说吧。”

张宇文想了想,答道:“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希望为人类文明的发展尽几分绵薄之力……”

主编:“我怎么记得您好像……”

总经理:“张导!您真的太自谦了!”

总经理一开口,主编便马上不说话了。

张宇文:“…… 所以我准备为贵公司进行注资,并维护这家已有四十年历史的出版社,先前我在贵社的副主编处,听闻当下的亏空的大致数字,我名下有一家工作室,可以用入股的方式来进行注资,我想这部分亏空我还是可以承担的……”

副主编张着嘴,半晌没回过神来。

“…… 进行注资之后,我不会对贵社的运营采取任何干涉。”

张宇文又说:“该如何还是如何,我认为像书籍这样的东…… 像书籍,它不能完全用商品价值来衡量,它对我而言,所带来的也不完全是经济收益,所以是完全值得投资的。”

所有人都想说话,张宇文却快速地结束了这个开场白:“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梁政,他会代替我来作一些决定,而这位林律师与她的团队,则受我们的全权委托处理注资的过程。”

梁政过来与他们握手,接着是律师。

张宇文说:“好了,我现在就得走了,请原谅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忙。”

“您喝杯咖啡!”

总经理马上亲自去泡咖啡,知道张宇文作为幕后BOSS,就像许多有钱人一般,自己甚至是不出面的,昨夜大家讨论良久,不知道这位“张导”突然约见出版社高层究竟有什么事,但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导致大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需要时间消化。

“具体的日程表和备忘就交给你们了。”

梁政也朝律师说。

“没问题。”

律师说:“步骤推进,我拟好之后会发给您和张总。”

张宇文接过速溶咖啡,快速地喝完,挨个握手告别,就这样,开修改器改了下人生,直截了当地收购了这家退了他无数次稿子的出版社。

“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梁政上车时又问:“怎么好好的要来收购它?你打算转出版业了?”

“没有。”

张宇文说:“我还想写作,想出书啊,这家出版社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梁政:“所以?你不能换一家投稿吗?哦不过也对,都买下来了,想出就出。”

张宇文:“我想当作家,不是想出书,强行让他们出我的书有什么意义吗,少爷。”

梁政:“所以你告诉我收购他们的意义是什么?你该不会真的因为这家出版社运营了四十年,就于心不忍了?”

“都有吧。”

张宇文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有不少书就是这家出版社翻译与出版的,包括外公的专业书籍,以及他很喜欢的《三个火枪手》。

“你和你老公怎么样了?”

梁政又问。

“是老婆。”

张宇文纠正道:“就那样吧,他的自尊心太强了,不好搞。”

梁政哈哈大笑:“男人嘛,都有自尊心,你是不是太强势了?”

“我强势?”

张宇文:“我还强势?我凡事都顺着他,就差为他穿女装了!”

梁政:“直男就是这样的,你喜欢直男这没办法。”

张宇文:“我也不是喜欢直男,只是刚好碰上了他,没办法,到了,下车吧。”

梁政:“为什么突然又来奔驰店了。”

张宇文进店,直奔今年出的新款,问:“现在这款有现车吗?配置我没有什么要求。”

销售:“……”

梁政:“少爷,您是第一次买车,不知道程序,小弟给您解释一下……”

张宇文:“我知道,我可以加钱。”

梁政:“这句台词太暴发户了,我喜欢。”

销售:“您稍等,这个真的太难了,但我会为您问问。”

梁政:你就非要今天开个现车回去吗?两百二十万的车,你不要难为业务了。”

张宇文:“我就是想今天买。”

梁政:“等几天也不会怎么样嘛。”

张宇文:“那我老婆开什么?”

“他可以开你的宾利啊。”

梁政说。

“他不喜欢宾利。”

张宇文答道:“他就只喜欢奔驰。”

业务打完电话,说:“有现车,但是最快最快,也要等一了,先生,稍等我把配置表拿来给您看看……”

“那你下订吧。”

张宇文接过配置表便扫了一眼,说:“我也不懂,不过你们店不会骗人的。”

他掏出卡,示意刷就是,业务这一生大场面也见多了,打电话时始终一心二用听他们的对话,直接给张宇文套上迪拜模式,知道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有现货。 二:少啰嗦。 买车和买菜差不多,客人还忙得很,买完就得走。

于是业务速度拿来合约,张宇文给他发了霍斯臣的证件让他记录,刷完卡,和梁政拿了两瓶水又走了,剩下一群业务在门口放炮仗庆祝。

“你今天花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