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常在静静地跟在昭嫔身后，小心打量着昭嫔的神色，她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故而一直受皇后与昭嫔的庇佑，在宫中平安至今。

只是，若放任形势这么发展，昭嫔必然会倒下，而她，一个无宠而低微的常在，恐怕下场不会比昭嫔好到哪里去。

所以——

“娘娘，嫔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徐常在快走两步，来到了昭嫔近前。

昭嫔情绪正低落着，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有气无力道，“说来听听吧。”

徐常在眸光微动，“娘娘，这后宫之中，女子众多，如何博取皇上的欢心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宠爱，也没有子嗣，只会渐渐被皇上遗忘，老死宫中，任谁都能踩上一脚，譬如如今的宣答应……”

“这些道理本宫自然知晓，用不着你来提醒！”昭嫔本就忐忑不安，听了她这番话，顿时恼羞成怒。

“娘娘国色天香，花容月貌，正如那远山芙蓉，天边新月——”

徐常在面上依旧挂着笑，耐心道，

“只可惜，皇上却被那婉嫔迷了心智，竟然为了婉嫔，数月不曾踏足储秀宫。嫔妾自潜邸之时，就颇受娘娘照拂，如今嫔妾却不得不多说一句…娘娘不可再坐以待毙了！”

昭嫔身子一震，原本她的心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已，如今更是愈发心神不宁。

焦急的情绪像针一样，不断地在她心头刺戳，可她却无处可逃，无处可遁。

“那你说本宫究竟该怎么做，皇上不来，难道本宫还能把皇上绑过来吗？”

徐常在笑得意味深长，“娘娘说的正是，皇上不惦记娘娘，娘娘应该想想法子，让皇上日日想着娘娘才是……”

昭嫔嗤了一声，不屑道，“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有完没完？本宫难道不想让皇上日日惦记本宫吗？可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做到呢？”

“娘娘，这现成的法子不就在眼前吗？”

昭嫔抬眸看向徐常在，“什么法子？”

徐常在莞尔一笑，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迷，情，香！”

“你疯了？！”昭嫔身子一晃，忍不住退后几步，目光凌厉，“觅夏是什么下场，你没看到吗？”

“宫中女子素来喜爱焚香，倘若将这迷情药物放入香炉中一起焚烧，谁会知晓其中的关窍呢？”

徐常在不以为意，依旧神态自若，自顾自地说着，

“嫔妾还听闻，有些药物只有遇水才能发挥其功效……说到底，这样的伎俩千千万万，只要用得好，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昭嫔怔愣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忽地抬起头，一把抓住徐常在的手，用了十成的力量，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既然有这样的法子，你为何自己不用？”

徐常在对着昭嫔盈盈一拜，“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嫔妾受了娘娘的照拂，这一生都不会与娘娘相争，只会站在娘娘身后，为娘娘排忧解难——”

“娘娘不如回去再好好想想，或许还会有更好的法子，您就不必如此铤而走险了……”

昭嫔眼眸一暗，松开她的手。

哪里还会有更好的法子呢……

她已经无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