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澜脚步一顿,嘴角随即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抬起眼眸看向眼前颇为狼狈的三人,笑道,
“是啊,梅贵人真是心思伶俐,不过,梅贵人似乎并不欢迎妹妹呢……”
沈知澜脚步轻盈,好似在翩翩起舞,闲庭信步地四下打量着院中荒芜的一切。
看得出来,此刻她的心情很是不错。
梅贵人抬步挡在宣答应身前,眼神充满着怨毒与憎恶,“一切都是你干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是不是?”
沈知澜走到院中那棵枯树之下,抬手轻轻拂去树枝上的积雪,挑眉道,
“梅贵人真是爱说笑,分明是宣嫔娘娘的侍女做下错事,这才连累了长春宫,跟嫔妾有什么关系?梅贵人这么说,难道是心中有鬼,对嫔妾心怀愧疚吗?”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梅贵人迅速将头撇过去,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沈知澜面上的笑意褪去,从袖口中缓缓掏出一块帕子,冷冷地丢在梅贵人身前,
“善恶终有报,如今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既然敢做,就该早想到这一天。这张帕子原是贵人落在永和宫里的,是时候还给贵人你了——”
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那张帕子,明明针脚和样式都是宫中最平常的,可梅贵人的额头却不自觉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知澜的脸,终于不再掩饰内心的仇恨,咬牙切齿道,
“即便你要报仇,也该冲着我来,为何要算计旁人?我虽不知道你究竟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可姐姐与觅夏的事情…你敢说,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宜贵人,你好毒辣的心思,好厉害的手段,真是让人看不出来啊……”
“一切不过只是你的猜测罢了,”沈知澜粲然一笑,宛若盛放的夹竹桃,看似美丽无害,实则却暗藏危机。
她的目光落在茉蕊手里的黑炭上,“冬日才刚刚开始呢,梅贵人与宣答应大概要吃些苦头了!好好受着吧,就当是赎罪了——”
“结香,咱们回去,若在这待着久了,沾染上长春宫的晦气可怎么办呢?”
“小主放心,奴婢早就吩咐下人备好柚子叶了,”
结香笑眯眯的,“不过,这地方又脏又乱,确实没什么好待的,可不比咱们永和宫舒适华丽呢!小主还是快走吧。”
梅贵人无力地瘫软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角滑落。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绝望,仿佛坠入深渊之中,再也寻不到任何出路。
雪花依旧不紧不慢地飘落着,落在院里,落在枝头,世间的一切不堪都将埋藏在这厚厚的雪层之下……
“你说,有人瞧见宜贵人从长春宫出来了?”
容妃手指一顿,立刻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不寻常,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竹英,
“确定没看错吗?”
竹英神情严肃,摇了摇头,
“回娘娘,奴婢可以确定消息无误,不过宜贵人在长春宫只待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面上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只是,奴婢不明白,宜贵人与长春宫有什么干系呢,难道,是去雪中送炭了不成?”
“呵——”容妃忽地冷笑出声,竹英一抬眸,看到的就是主子眼里的兴奋与了然之意。
“什么雪中送炭,只怕是去打落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