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贵人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容妃身边的竹英,你来咱们长春宫究竟有什么打算,这里可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这段日子,时常有人过来落井下石,梅贵人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竹英面不改色,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梅贵人说错了,咱们娘娘如今已经是容贵妃了,至于永和宫那位主子,也早已今非昔比,是皇上宠爱的宜嫔娘娘,梅贵人可千万别再弄错了。”
“宜嫔?”梅贵人心头一震,瞬间涌上一股厌恶与不甘的情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除夕家宴她留在长春宫陪伴姐姐,因此并不知晓外头的消息。
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皇上竟然封她为嫔了?!就凭她,就凭这个贱人,她也配吗?”
竹英岿然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梅贵人在自己面前发疯,甚至还好心地提醒她,
“还请贵人谨言慎语!若是让宜嫔娘娘知晓,贵人您对她出言不逊,恐怕少不了得治您一个以下犯上之罪,奴婢知道贵人是个有骨气的,可如今长春宫里,可不止住着贵人您一个人哪……”
梅贵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将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掼,不屑道,“你今日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别再废话了!”
“自然是来帮小主您的,如今宜嫔如此风光,您真的甘心吗?”
竹英幽幽一笑,“听闻,宜嫔素来与恪嫔交好,更是视其为亲姐妹一般。不过,在奴婢看来,自然是比不得贵人您与宣答应的姐妹情深!
恪嫔如今身怀有孕,即将临盆,倘若恪嫔有个什么闪失,相信宜嫔定会伤心欲绝吧?”
“你竟敢打龙胎的主意?”梅贵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彻底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呆滞地转过头,只觉得竹英此刻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是容贵妃让你来的,这些难道是容贵妃的意思?”
“奴婢说了,奴婢是过来帮您的,至于容妃娘娘是怎么想的……这些并不重要,您说对吗?”
竹英转身就走,只扔下一句,“小主,您好好考虑吧——”
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长春宫,若不是雪地上还留着两串脚印,仿佛什么人也没有到访过一般。
时光飞逝。
一转眼便到了恪嫔临盆这一天。
与皇后不同,恪嫔乃是足月生产,又一直安心在延禧宫里养胎,有太医在一旁精心看护着,恪嫔身体状况良好。
不出意料的话,生产过程必定会很顺利。
“娘娘,您别害怕,奴婢在这儿陪着您呢,接生嬷嬷说了,您是足月生产,胎位也正,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赵绮妍满头大汗,身下传来一波波有规律的剧痛,她竭力控制呼吸,还是痛得整张脸都变了形。
她虚弱地张了张嘴,“没事,我不怕——”
画屏伏在床前,紧紧握住赵绮妍的手,面上虽是一派担忧之色,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身侧的胡嬷嬷身上。
这个胡嬷嬷,真是古怪得很啊……
画屏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