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左安阳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徐氏看到他才想起自己先前还在担心儿子的事,怎么现在居然忧思全无?
她这才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露一眼,而白露只是甜美地一笑,在左安阳进门后便闭上了嘴巴,站起身来就想告退。
「你也留下来听吧。」徐氏突然道。
左安阳眼底闪过一丝喜意,白露闻言告了声罪,又乖巧地坐下,还替左安阳也倒了一杯奶茶,他笑吟吟地喝了一口,伸手就想去拿食盒里的点心,却听到徐氏一声轻咳,他的手立刻定在空中。
「这几样你不是都吃过?你不喜甜又不爱吃软,不必勉强吃。」
左安阳愣了一下,直觉回道:「可这是白露做的……」
「她做的东西你还少吃了?」徐氏绝了,说着居然直接将食盒盖上。一旁的白露见状差点笑出声来,只能强自镇静。
左安阳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母亲,怎么有种失宠的感觉?
他讪讪地收回手,嘀咕道:「罢了,我让白露再给我做……」
「记得还有我的一份。」徐氏面不改色地道。
左安阳垮下肩,好吧,真的失宠了。
白露看他这样,悄悄地朝他眨眨眼,暗示他会偷偷做给他,立刻就看见他眼里浮现笑意。
既然已经哄得他开心了,白露顺势岔开了话题,「总兵大人今日上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自己正想问这事,怎么吃个点心就忘了?徐氏回过神来,严肃地看向了左安阳。左安阳也不再说笑,一本正经地道:「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心里要有个底,过两天我八成就要丢官了。」
徐氏方才舒展开的眉又紧皱起来,她眼角余光看向了白露,却见白露只是眼睫微微一扬,没有任何惊慌恐惧的神情。
倒是个冷静的,她想。
左安阳见她俩都很沉得住气,便继续道:「今日在朝会之上,严明松一派的人又提起了要皇上亲征西北的事,我自然是大力反对,想不到严明松巧舌如簧,皇上亲征之意甚坚,竟反过来怒责我藐视圣意,当众便夺了我兵权,只怕这两日会连我总兵的职务都解除,让我成为一个闲散侯爷。」
厅堂安静了一瞬,徐氏又瞄了眼白露,现在她儿子可是无权无势了,所谓侯爷也只是好听,真遇上事情一点用都没有,这丫头还能镇定吗?
徐氏以为是个女人都会介意男人失了权柄地位,想不到白露却是面不改色,依旧那样温温柔柔地觑着左安阳,彷佛一点也不在意。
她暗自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回左安阳身上,问道:「严明松竟是丝毫不顾忌两家关系……他听到你兵权被夺,反应如何?」
说到这个,左安阳居然露出一丝笑意,「才一下朝,他便立即来找我,先说我不识好歹,接着便提出那桩婚约不算数了,反正两家也没交换庚帖,就当没发生过。这样就是严家向我们退亲,而不是我们退了严家的亲。」
徐氏都气笑了,「他以为这么做,他们严玉娇的颜面就能保存了?」
「老子活到这把岁数,就没见过这种贱女人,真是贱啊——」站在白露肩上的小黑突然开口,这回可不是书生了,而是那个会骂格老子的粗鲁男子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