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连成文躲在亲娘身后嘀咕,“爹也是,咱家又不缺钱,就是不考功名我也饿不死,非得折腾我,跟我不是你亲儿子似的……”
“行了,别说了。”王秋荷呵斥。
连运被气笑了,揪了他出来甩了一巴掌,怒道:“老子十来年的银子白费了,就养了你这么个蠢出天的畜生!”
“你干什么啊?”
王秋荷护犊子,跳起来要跟连运撕扯。
连运瞅她一眼,毫无半分之前的风韵,犹如疯婆子一样,心有火气也给她一巴掌。
“你也不逞多让,整天想着怎么薅二房的东西,填你这一窝的坑,也不看看你生养的这两个又是什么好玩意?”
说完再不想听王秋荷尖叫咒骂,一甩手掀了桌子,甩袖出门。
直到他走远,连月才缓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好嫁妆没了。
“连!成!文!”
连月一字一顿,朝着弟弟猛扑过去。
连成文也不惯她,跟她厮打。
王秋荷看着一屋狼藉,喊不停的儿女,泪流满面。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晚饭王秋荷占了锅灶,厨娘往二房送饭的时间就迟了些。
这些年,王秋荷常用这个手段,陈翠兰也习惯了,没责怪厨娘,只是顺口问一句。
“这一回唱的是哪出?唱到哪了?”
唱的是哪出,厨娘没到近前去不知道,但知道连运摔门而去的事。
“一路到了大门口,喊了老连头套了车就走了。”
陈翠兰挥退厨娘,跟女儿嘀咕。
“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去哪窝着。”
“也许有个外室呢?”
连皎跟连运向来不亲密,没什么感情,取了筷子准备吃饭,随口接话。
只是话说出口,人就愣了。
外室……
时间太久了,有很多事非到跟前她都想不起来。
猛一说起,她记得,他爹当真是有个外室的。
他的外室是个从楼子里赎出来的女人,长得娇娇弱弱的。在她和连月出嫁后两年,抱着儿子作为二房的妾进了连家门。
她娘后半辈子都在跟妾斗。
那会她陷在孟家,苦苦支撑,也没多少余力帮忙。
“怎么了这是?说了句话就忘了吃饭了,甭管那老货,他爱干啥干啥去。”
陈翠兰见女儿愣住,推了她一下。
连皎回神,看向比记忆中年轻许多的母亲,轻声问她。
“娘,你和我爹的关系一直这样么?”
陈翠兰陡然沉默。
她父兄都疼爱她,她能嫁到连家来,主要是自己点了头。
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新婚一月,王秋荷进门,紧接着在她前头生了女儿,那点感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非得在这时候提那老货,不想叫你娘我好好吃饭是吧?”
陈翠兰收拾了心情,开着玩笑。
连皎笑笑,给她夹菜道歉,“我的错,娘饶我一回,尝尝这个鸡翅。”
娘对爹没感情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