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连运顿时瞪大了眼。
秋云是他从窑子里掏出来的,早就被鸨母用过药,买她不过是因为她还算貌美且不算贵,放在小院里当朵解语花。
连运从没指望她能给自己生个崽。
不过他子嗣稀薄,能多一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秋云摸着肚子,“已经快有三个月了,听大夫说是个小子呢。”
连运哈哈大笑,“他哄你呢,三个月哪能看出来是男是女?”
秋云觑他,“你难道就不想要个小子?”
儿子……
连运想到已经算是废了的连成文,搂着秋云的肚子睡了一夜,早上一醒就上了车回家,直奔二房而来。
他本想跟陈翠兰拉扯寒暄几句,再进入正题。
奈何昨晚上连皎的问题叫陈翠兰想起往事,夜里连连做梦没睡好。
今日她整个人都有些烦躁,认定连运过来没什么好事,更不耐烦跟他东拉西扯。
“到底什么事?”
“嫁妆的事,月姐儿成婚在即且是高嫁,先从你这挪点过去,后头我再补回来。”
只是连运嘴上说着为了连月,实则不过想着陈翠兰手里钱多,捞点出来给秋云肚子里的儿子存着罢了。
甭管是为了谁,陈翠兰都不答应。
“你疯啦?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
“我又没反悔,只是借,左右两边挪动一下,等皎姐儿嫁人我再备份厚的。我是她爹,我还能抠她的嫁妆钱不成?”
“不成!”
夫妻两个谁也说不动谁,好一通吵,把睡懒觉的连皎给吵了起来。
陈翠兰冷笑,“有本事你当着闺女的面在说一次。”
当她看不出来他弄鬼,也有脸说自己是当爹的!
连运到底还有些羞耻心,能跟身为妻子的陈翠兰开口、争吵,但面对女儿清凌凌的眼,还是说不出来要挪用她嫁妆的话。
“你就死犟吧,半点不为这个家考虑!”
连运甩下这句话,仓皇而走。
陈翠兰泄了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碗茶两口喝干,缓过气就骂。
“也不知道昨晚上在外头撞了什么妖邪,一大早的来屋里发疯!”
骂完丈夫,又软和声音哄女儿。
“没吓着你吧?甭管他,有娘顶着呢,时候还早,再去睡个回笼觉,等会娘喊你起来吃饭。”
连皎没去,出去喊了婆子打水洗漱,之后叫厨娘上早饭。
等吃完,她挨着陈翠兰坐,终于把在嘴边打了一晚上转的话给说了出来。
“娘,外室之说倒也不全是我信口戏言,你与爹关系冷淡,强在一起不过徒添痛苦,为什么不分开呢?”
“你是要我和你爹和离?”
陈翠兰反问。
连皎痛快点头,问她,“娘不想吗?”
陈翠兰也没敷衍女儿,直言,“自然想。”
她懂女儿疼惜自己,只是女儿未做母亲,不知身有牵绊的感觉,和离哪是那么容易的?
至于跟大房斗?她不会输的。
这么多年,王秋荷在她面前逞威风,所依仗的不过是生了连成文罢了。
陈翠兰拒绝了连皎的提议,顺了顺女儿的头发。
“你放心,只要我松口过继个孩子,二房的东西,大房一分都挪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