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韩杨泛起淡淡的笑意：“当年他可是深得陛下器重，即便他双腿负伤，也仍然能提举皇城司，权势极大，大人不如仔细想想他是什么时候与陛下决裂？”

“元符三年。”童贯的神色渐渐凝重。

“不错！正是元符三年，而且刚好是赵柽死后不到一个月，是时他进宫面圣，也不知为何惹得陛下大怒，不但将他革职贬官，还将他彻底从史料抹除，禁止任何人谈论他的名字！”沈韩杨彷如发现天大的秘密，语调渐渐急促。“联系起杨戬的崛起，难道不令人怀疑？”

“你想说赵不凡有可能是夭折的皇子赵柽？”童贯眉头紧皱。

“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柽夭折的时候，我也在宫里，亲眼看着那孩子下葬，你莫要多想！”

沈韩杨不为所动：“大人是先入为主！抛开亲眼看到不说，此事确实值得怀疑，赵不凡的出生年月为何刚好与赵柽相近，为何后来又恰好被那人收为徒弟，那人为何要为赵不凡抢夺九转金阳神功，为何赵不凡刚好姓赵，而且我们早就查明，赵不凡的养父母在捡到他的时候，其襁褓里便写着名字和生辰八字，虽然生辰八字已没法证实，但名字本就有古怪！”

“这……”

童贯低头苦思，似乎也在考虑可能性。

沈韩杨目光灼灼，一字一顿地问：“大人！当时负责把皇子赵柽入棺的人是谁？”

“就是那个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童贯已是从头凉到脚。

沈韩杨深深吸了口气。

“杨戬是在那年得到王皇后恩宠，王皇后生的儿子赵桓是在那年成为皇长子，当时还是贵妃的郑皇后生的儿子赵柽又不幸夭折，然后那人刚好负责把赵柽入棺，与此同时，距离汴梁不远的山村出现一个弃婴叫赵不凡，后来又被那人收为徒弟，那人甚至为赵不凡夺取九转金阳神功，当年的巧合已是不少。

事到如今，杨戬在毫无利益冲突和仇恨的情况之下，不顾万花楼的损失，不惜一切代价要杀掉赵不凡，而朱伯材又以赵不凡是英才为理由要把长女朱琏嫁给他，倾尽全力保他，其间又有多少是巧合，多少是阴谋，此番不是属下多想，而是属下认为此事巧得有些过头。”

童贯惊得无以复加，神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按你这么说，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当年赵柽刚死就被送入冰棺冷封，而且正是那人亲自施为，别人都没看到，嗯……当时没有准备赵柽的陵墓，他被迫延迟下葬，而陵墓是在元符四年九月修好，圣上也把他入土的日子定为他的忌日，我只看到入土的死婴，没看到他入棺时的模样，那么小的孩子，根本无法分辨是不是赵柽。”

童贯略为沉凝，再度接口。

“沈韩杨！明日我会给你一张名单，你挨着寻找名单上的人，若他们已经全部死亡或失踪，务必及时回报！”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