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赵不凡还有些犹豫，但听到这话，他的想法立时变得更加坚定。

契丹是野蛮的族群，尽管他们选择学习宋人文化，但终是实行南北分治，骨子里仍然保有野蛮的部落思想，大宋连金灭辽属于以文明社会征服野蛮的部落文明，若想改变契丹人根深蒂固的思想，绝非三五几天，甚至三五几年能办到，因为契丹人不接受，他们认为宋人的态度和思想是懦弱族群的做法，而他们的做法才是高贵的强者所有。

一个高贵的族群不会与劣等族群为伍，这是融入他们骨子里的想法，他们永远看不起宋人，而金国不一样，金国原是被契丹人征服的族群，拥有同样的部落文明和相似的思想，因而金国伐辽很顺利，各大部族都迅速接受女真人的统治地位。

很多部族纵然被金国杀得血流成河，也仍然愿意投降金国，仍然愿意接受金国统治，甚至在臣服之后遵守部落文明的条约，甘愿为女真人而战，看起来彷如有奴性，实则是一种野蛮而原始的习俗。

意识形态的差异导致大宋伐辽会非常艰难，辽国各大部族认为宋人是卑贱的弱者，宁愿转投金国也不屈从大宋，得利的就是金国，他们会变得更加强大，而大宋会在各种反抗里疲于应付。

扎根北疆多年的赵不凡很熟悉辽人，心知大宋若想灭辽只有三条路能走。

一条路是彻底把各大部落打得远迁，犹如汉王朝那般打得他们害怕，被迫迁走或臣服，但大宋没有如此实力，再加有强大的金国等着捡便宜，依当前的形势根本不适合采取这种策略。

二条路是灭绝，这条路与第一条路同样艰难，而且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便是谁来当刽子手。这种做法与宋人的思想违背，谁都不敢开先例，纵观任何历史，凡执行灭绝的将军或王者，从没有任何人得到好下场。

每当想起灭绝族群这种事，赵不凡心里就隐隐发怵，如果命令下达，无辜也好，不无辜也好，全都要死，上至老人，下至婴孩，惨不可言。这种做法违背人性，也违背良心，更违背华夏文明历来惯行的宽容，赵不凡既不愿，也不敢，因而他选择第三条路，便是摧毁契丹人的野蛮思想。

摧毁的办法则是用契丹人的方式来对待契丹人，令其先认同，再感受被征服的滋味，最终在苦难里反抗和改变。

早前赵不凡没有理会耶律余里衍，径自收拾情报文书，实际就是在思考该怎么做，最终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而耶律余里衍是辽国公主，并且是比较得民心的公主，堪称再好不过的机会，征服她就必定给辽国的各大部族带来巨大影响。

此时面对耶律余里衍难以置信的目光，赵不凡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漠地说：“公主殿下！你说的是以前！如今没有和谈的说法，我们宋人确实太软弱，应该学习契丹人的伟大，从今往后，我们按照契丹人的规矩行事，强者高贵，弱者没有发言权！”

耶律余里衍的脸颊瞬间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也饱含绝望和悲伤，但她不再愤怒，彷如已经认同结果，只是在盯着赵不凡许久之后，她的眼神变得犹如野兽一般锐利：“你会激怒契丹勇士！你不会占有我太长！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赵不凡无所谓地说：“那需要他们先取得胜利，我很期待与他们在战场相见，但你如今需要履行奴隶的义务，你只是战败者，正如你帐内的各族奴隶，该怎么做不用我说？”

耶律余里衍起伏的胸脯渐渐平静，充斥着野性之美的容颜仅剩坚决和漠然。“尽管我即将成为你的奴隶，但我终是辽国公主，按照习俗，我需要得到最好的优待，至少你必须让我沐浴更衣。”

“当然！我很喜欢按规矩办事的人！”赵不凡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