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回身凝视着她美丽的眼睛：“如果你内心真的毫无反抗的想法，你就不会吭声，也不会提起耶律大石，你是想提醒我此刻很危险……不是么？”

“我没有！”耶律余里衍勃然大怒，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我永远不会背叛族民！”

这段日子里，赵不凡对耶律余里衍很好，尽管是给奴隶身份，也没什么感情，但终是很照顾她。

“我不会逼迫你，但我们或许可以聊聊。”

“作为一个奴隶，我跟主人没什么好聊，如果你有需求，我不会反抗。”耶律余里衍说完就撇过头去重新整理被子。

赵不凡沉默片刻，突然坐到床边轻轻抓住她的手。

耶律余里衍身躯轻颤，猛然把手缩回，而后便爬到床上蜷缩在角落，紧咬着红唇不吭声。

赵不凡平静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当我的奴隶？”

耶律余里衍咬牙道：“这是你的权利，我是战败者。”

赵不凡轻轻叹口气。“其实我不希望占有你，若我想要，很难说有得不到的，彷如你们辽国那些强大部落的首领，他们总能得到最好的，但我与他们不同，我觉得女子也是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物品，她们需要尊重，公主也好，普通人也好，全都一样。”

耶律余里衍或许是被压抑得太久，终究忍不住接话：“我们故乡的草原上只有强者能得到尊重，契丹人以狼为图腾，最强的狼就能拥有一切。”

赵不凡不屑一笑：“狼是一种动物，凭本能行事，而我们……”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耶律余里衍已激动怒骂：“若你侮辱我的信仰，我宁死也不再侍奉你。”

赵不凡默然片刻，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要改名耶律答里孛？”

“我恨那个名字！我恨大汗赐予我的一切！”耶律余里衍显得极其痛苦。

“他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恨他？”赵不凡奇道。

“他杀了我母亲！”

“你母亲萧瑟瑟？”赵不凡思量着说：“她与耶律余睹联合起来造反，而你父亲是辽国皇帝，杀她也不足为奇。”

“我母亲没有造反！”耶律余里衍非常激动，近乎声嘶力竭地吼道：“一切都是皇后萧夺里懒与他哥哥萧奉先合谋陷害，他们见我哥哥耶律敖卢斡深得人心，各部族首领与文武都支持他继位大汗，便进献谗言捏造事实，污蔑我母亲造反作乱，而耶律余睹是我母亲妹妹的丈夫，那些人担心耶律余睹兵权在握，便一同坑害，最终逼得他走投无路，只能选择投效金国……这些都是萧奉先他们害的，若非他们祸国，大辽怎么会败给女真？”

赵不凡极为惊讶，闷了很久才无奈叹息。“权力和利益的争夺真是在哪里都一样，你倒也是一位可怜的女子。”

蜷缩在床角的耶律余里衍把头深深埋到了膝盖。“我是神狼的女儿，不需要你怜悯。”

看着眼前美丽而又可悲的辽国公主，赵不凡的心绪异常复杂。

许久的沉默之后，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托住对方匀称的下巴，迫使辽国公主露出自己悲伤的面容。

“你不是神狼的女儿，你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今后亦是我的女人……好好活着，活得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