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病床上，外婆气若游丝。

楚恬只有凑近了，才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外婆老了，我已经能感觉到……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只有一件事，就是你……和霍川的事。”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外婆知道的不多，你一走就是五年，我知道你们两个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能看出来霍川是在乎你的，你曾经也是真心待他，你能不能跟外婆说说，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婆看着楚恬。

眼神像是一个等待她发糖的小孩子般殷切。

楚恬的睫毛颤了颤。

随着回忆涌现，她眼神当中的痛苦也在不断加剧。

“是因为……刘婉芳。”

楚恬只能似是而非的说出这一句，但是详细的过程，尽管她已经非常努力了，但是胸口的抽痛，让她嗓子发紧，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好孩子，别想了，我去问霍川。”

外婆不忍心看着楚恬这样痛苦纠结，叫停了楚恬的叙述。

楚恬还是下意识叙述了一遍：“是刘婉芳。”

待到楚恬恢复了平静之后，外婆才用带着针管的手拍了拍她。

“你出去吧，让霍川进来。”

“是。”

楚恬从ICU当中出来，抬起头，冷不防跟霍川的目光对上。

这样的目光让她心里太难受。

她形容不出来。

像是即将要被丢弃的小狗。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霍川现在衣冠楚楚，跟惨字可一点都不

沾边。

“外婆叫你进去。”

霍川微点了一下头，穿上隔离服，进了门。

外婆脱离危险之后，林嫣然就带着桃桃出去吃午饭了，走廊里只剩了楚恬和刘清玉。

刘清玉的头还是靠在墙壁上。

从外婆被送进ICU当中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刘清玉忽然感叹道，“霍川他太孤独了。”

楚恬的心被这句突然的话猛地撞了一下。

这句话来形容霍川刚刚的那个眼神，简直太贴切了。

就是孤独。

“霍家的事，我都听说了，司衡不是他亲生的，已经被周雅茉带走了。”

“我能看出来，现在的他，心已经空了。”

刘清玉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我妈一直觉得霍川还是个小孩，特别脆弱，其实你们都不知道，这孩子是最会自救的，他比我们这些所谓大人以为的要坚强的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找你复合了吧。”

楚恬沉默着没反驳。

刘清玉知道她猜对了。

“说说吧，你们两个之间到底遇到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了，你们俩的事处理不好，外婆也不会安心离去的。”

刘清玉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说话的声音都沉了几分。

“我刚刚从医生那里回来，外婆年纪大了，基础病都很严重，这次就算是抢救过来了……也最多只能再挺一个月。”

有了上次的心理准备。

楚恬这次能够开口了。

“是因为刘婉芳……我生的双胞胎，但是另一个

被她带走了，不知去向……霍川，他将刘婉芳保护了起来。”

刘清玉听完，一下子坐直了。

盯着楚恬。

“你说的是真的？”

楚恬点头。

这都是因为她确定刘清玉和刘婉芳不是一伙的，才能无所顾忌的将这件事告诉她。

她心中是没有抱任何期待，刘清玉能解决的。

“她……她怎么敢的啊！想当初她就是一个陪酒女，要不是……要不是霍家那几个东西，她能过上这种好日子！”

“我外甥这么争气，这么多年一点委屈都没让她受过，她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刘清玉的愤怒，比楚恬预想的来的要激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