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直没出声的小姑娘说话了，“您什么时候死啊？”

“什……什么……你说什么丽丽……你在说什么……”字字句句，都沁着张洪秀的血。

张洪秀趴在病床沿上，听完张丽丽的话，她的眼睛瞪的很大，最后抽搐了一下，仰面晕死过去了。

“医生，”沈朝朝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她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人了，推开张启明就往外跑，“医生，快来啊，医生！这的病人出事了，我奶奶出事了！”

张洪秀就这么被推进了手术室，而张启明等人则在她带着医生回病房前消失了。

她颓废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她想不通明明已经把张奶奶转到了公立医院了，怎么还是会出现这种局面。

医院里闹哄哄的，不像是医院，到更像是菜市场，人们叫嚷着“让一让”“忍一忍”，还夹杂着两三下高亢的哭声，但很快就消失了。

顾渊听到消息过来时，沈朝朝已经一动不动的在凳子上坐了三个小时了。

他先是去缴费处把费用交了，才提着打包的简单盒饭走了过去，“吃点吧，你已经守了很长时间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

沈朝朝终于动了一下，她把脸埋进掌心，脆弱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张奶奶，让她出事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朝朝这么脆弱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沈朝朝一直是坚强的，就算面对再多的困难，也会笑着说自己能搞定的人。

可是现在，她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祈求着家长的宽恕。

“这不怪你，”男人在她身旁坐下来，“不是你的错，朝朝，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怎么会这样……”本来还能撑住的沈朝朝，被顾渊这么一安慰顿时刹不住车了，她扑倒男人的怀里哭了起来。

刚开始还是小声地抽泣，后来就变成了嚎啕大哭。顾渊不知所措的抱着她，他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把人揽的更紧了。

这场情绪的释放一直持续到手术室的门打开，沈朝朝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草草的擦了下，然后就站了起来。

“怎么样，医生，我奶奶她情况还好吧？”沈朝朝问。

“我们尽力了，安排后事吧。”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沈朝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哄—”的炸开了，紧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迷糊，她仿佛回到了在原来的世界，奶奶去世的那天。

“朝朝！朝朝！”

回忆的最后，是男人惊慌失措的叫喊，紧接着她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沈朝朝陷入了梦魇里，她再次梦到了奶奶，可亲的小老太太笑着问她过得好不好，沈朝朝还没来得及回答，画面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就是张奶奶的脸。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着，问沈朝朝为什么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