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句“好孩子”的肯定,方源硬着头皮去摸冰冰凉的水龙头,去适应突然喷出水的淋浴器。
张洋一边教他用,一边教他认电器:
“这个是水池,吃饭前和上厕所前后都要在这里洗手,这个是浴头……”
方源很聪明,说一遍就能记住,但还是没法摆脱对新事物的恐惧,学会了也要张洋在边上不能走远。
孙蓉拿了衣服上门送来,都是赵丽丽他们生产的百搭款,尺寸对方源来说刚刚好。
孙蓉见他洗干净又穿了合适的衣服,略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像个阴柔精致的小姑娘,忍不住夸道:
“是个漂亮小孩,就是太瘦了,要多吃饭啊。”
张洋要给他剪头发,方源疯狂摇头,露出哀求之色。
当妈的孙蓉一看这眼神就受不了了,哄道:
“不剪不剪,我们长头发也好看噢!”
拿着剪刀的张洋觉得自己就是个后妈。
没辙,只好找来自己的头绳,给他吹干扎起来。
张洋有些无奈,扎了头,更像女孩了,这不太好吧。
萧君陌回来看到扎了头的方源,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白天带的不是个男孩吗?
张洋说:“白天他头发揪成一坨看起来还不是很长,晚上洗了才发现快跟孙蓉姐头发一样长了,放下来挡眼睛,我就给他扎起来了。”
萧君陌见方源那怕他的眼神,一直无言以对,半晌说:
“你做主吧,手机给我一下,我把他的芯片定位给你装上。”
装好还给她,萧君陌又手把手的教他如何使用。
方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生出一种被抛弃被忽视的错觉,刚找到的那一点点温暖和依靠又在逐渐流失。
啸天直起来舔了舔他的手,轻轻“汪”了一声。
方源愣了下,学着它的样子蹲坐下来,一人一狗就这么一起看着张洋和萧君陌。
讲完,张洋一抬眼就看到这俩,赶紧把方源拉起来:
“你这个孩子,它是狗,你是人,这沙发那么大的地方你不坐,你跟它坐地上,刚给你洗干净的喂。”
然后就开始教他认东西:“这个软的叫沙发,就是给人坐的,当然……小狗想坐也行,前面这个是茶几,比一般桌子矮,用来放……”
方源觉得温暖又回来了。
一旁的萧君陌越听越不对劲,表情渐渐难看起来。
方源多敏感,一下就察觉到了气压变低,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惶恐的看看萧君陌又看看张洋。
张洋疑惑的出声:“怎么了?”
萧君陌皱着眉:“你在教他什么?狗日的的没跟我说他智力有问题。”
张洋拍了她腿一巴掌:
“什么啊,他不仅智力没问题,反而很聪明,只是之前没见过这些东西,你没事了吧,没事快回去早点睡。”
萧君陌又看了看方源,见他是真的不懂,也就没说什么了。
只是问:“晚上你安排他睡哪?我可听说你睡觉容易受惊,要不我带走?”
方源听懂了,脸色剧变,想摇头又不敢摇。
张洋说:“你咋这么不讨小孩喜欢,难怪大妮二妮那么大了见你也发憷,晚上他睡自己空间里,你别操心了。”
一直等萧君陌离开,方源才放松下来。
张洋也困了,把洗干净烘干的小被子小枕头还给他:
“你也早点睡,桌上给你放了水杯,半夜起来渴了自己接水喝哦,有什么事情敲我门,晚安。”
方源抱着乖巧点头,目送她进卧室关上门,然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声晚安。
啸天嗅了嗅他,也慢吞吞的进了宠物房,趴在自己的床垫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