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目之所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两边的店铺、茶楼、酒馆、客栈、作坊等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宋小妹问胭脂:“姐姐,怎么小樊楼这几日不营业吗?”
胭脂道:“你有所不知,小樊楼常年营业,唯有过年和清明。这是花姐定的规矩。花姐还有一些规矩,你往后来小樊楼做事,就知道了。”
过年放假能理解,这清明,尤其是今日炊熟日,人家都在冲一波大业绩,而小樊楼却不赶这热闹。难道是因为平时生意太好了,也不差这一两天?大概有可能吧,什么叫财大气粗,这便是了。
胭脂说起宋小妹往后要来小樊楼做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呀,真是命好,是花姐亲自登门聘来的。之前的那位就没那么好运了,你来了,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之前的那位,是哪位啊?也是个妆娘?宋小妹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有这人。便随口问道:“就不能多叫几个吗?”
“你说的倒是简单,现在是什么情况?哪家娘子敢出来务工啊?小樊楼中的女子虽然不全受《劝诫令》限制,但是明目张胆招募良家,而且一招还招多人,官府不来找麻烦才怪。”
哦,这意思,感情是自己的出现,抢了人家的饭碗,让人家没饭可吃了。可是这也不能怪自己啊,谁让自己手艺优秀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达尔文曾经说过:每个生物在生活过程中,必须跟自然环境作斗争,跟同一物种作斗争,跟不同物种的生物作斗争,其中以同一物种的生物之间的斗争最为剧烈。
就像一个小小的妆娘,为了生存,也要和其他妆娘争夺工作机会。尽管宋小妹内心会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地觉得那个素不相识的妆娘有些可怜。但很快,她便释然了,同情人家干嘛呀,指不定人家原本的生活条件比自己还好呢!前世老是圣母心泛滥,可怜这个,可怜那个,结果往往被打脸,人家一个个活得都比自己滋润。所以呢,有时候,请多想想自己,自己也挺可怜的呀,毕竟一个亿的小目标还没达成呢!
这样想着,她便又开始没心没肺了。哎呀,待会儿到了小樊楼,是不是要嘴巴甜一点,笑容要可掬一些,给老板留下好印象呢?
二人边走边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小樊楼。
果然小樊楼跟往日比起来冷清了许多,原本门前宝马香车,宾客如云,现在安安静静,灯也熄了一半。不过呢,这样的小樊楼,却别有一番韵味。倒像是一位美人卸了妆,慵懒地卧在榻上休憩,睡得安逸。
宋小妹跟随着胭脂进得门来,穿堂过廊。这里头现在就只剩下姑娘们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还有的正在吃酒猜拳,嬉笑打闹;也有的在临摹画卷,抚琴吟唱。总之雅俗皆有。
“不是说休假吗,姐姐们怎么就不回家呢?”宋小妹跟在胭脂身后问道。
“这儿,就是家呀。”
原来这些小姐姐平时是住在这里啊。现在假期不营业,那小樊楼岂不是一个小型的女儿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