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线人告知的。”
线人?看来南宫令早就在安排布置一些事了,似乎比自己盲打盲撞要靠谱些。沐长风心下便也起了想与南宫令合力办案的心思。
“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人命了。所以……”南宫令一声叹气,似乎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劳烦你了。等事情结束,我定当重谢!”
这是对自己莫大的肯定和信任,沐长风的内心有一点小激动。不过他并没有将它表现出来,而是极为正色地说:“事关人命。你放心,有我在,李善儿绝不会出事。”
南宫令点了点头,有些苦笑出声。在临安城中,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忙的,估计也就只有沐长风了。
沐长风,这个曾经他极为不看好的家伙,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有些愚蠢又有些单纯,有时候还有些自以为是,可以说,优点极少,缺点挺多。他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这个男人有所请求。而如今呢,他不得不需要他。
“这事,要告知她的兄长吗?”沐长风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用,会打草惊蛇,横生突变。李善儿的兄长李阔,据我所知,是个自命不凡,狂傲至极的人。第一,他未必会相信李善儿有危险;第二,他会干涉扰乱我们的计划,到时候肯定会对你呼来唤去,让你听他的安排。”
沐长风笑道:“看来,你还去摸清了这个李阔。”
李阔,南宫令怎会不知呢?在西园的时候,这个人大家都不喜欢。只要他一出现,所有的女孩子都避得远远的。因为他总是说,你们小女子书读得再好,学问再渊博,将来终是要为人妇,为人生子,为人操持家务的。这样也就算了,毕竟也不是西园的学生,只是其妹妹在西园读书,他时常会过去玩而已。恶劣的,他把西园的女孩子当作“选妃”,当面评论谁长得最好看,谁最温柔,谁看上去最能生养。这人倒不大,思想却比有些成年男子都恶臭。还将女孩们对他的厌恶当作是因为害怕他而洋洋得意。
真不知道,九年之后,他是怎么当上集英殿修撰的。“修撰”这个官职不算大官,官品为正六品,主要是编纂修著国史为主,可以说是文官中的文官。
李阔之所以嚣张,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老爹。他爹生前是翰林院学士。
宋代一向推崇文治,文官至上。自建国以来,统治者倡导博学官僚共治天下,文官在整个朝廷中的地位远远高于武官,任何一个朝代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这其实跟宋朝的建立者赵匡胤有关。他自身的上台,是兵变得来的,因此知道掌握兵权的重要性,于是对一起打天下的将领们采取了兵权归皇权的“软威胁”手段,即历史上的“杯酒释兵权”事件。收回兵权之后,大力限制武将,放权文官,实施“重文抑武”。自他之后的宋朝皇帝也奉行了这套方针政策,对文官那叫一个如“初恋”,任凭你怎么作,顶多流放或者罢官,但绝不会掉脑袋。
如果你身为文官又博学多才,且情商极高,那就等着步步高升、光耀门楣吧!李阔的爹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不光官拜翰林院学士,在朝廷中还有极高的威望。这种影响,即便后来去世了,也荫及了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