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南宫令指的是白马庙巷卞桯的住所。张玉凤打算出家的念头,让他想到了这里。那屋现在只有卞桯的母亲住着,顶多是附近庙宇中的尼姑过来做做饭,照料照料老人。旁边的左邻右舍也多以老人为主,清静且私密。
夜已深,张玉凤脱下喜服,换上了宋小妹的衣裳,梳了个跟宋小妹一样的头。趁着夜色,跟着南宫令去了白马庙巷。路上遇到几个人,没注意的就匆匆而过,注意到的也只以为是宋小妹三更半夜又出来瞎胡闹了。
到了地方,敲了门,门开了。所幸的是尼姑还没回庙中去,南宫令便将事情简单地说给了尼姑听。那尼姑不是个到处嚼舌根的人,人老实也本分,因此南宫令也放心将张玉凤交给了尼姑。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且放心将这可怜的小娘子交与我便是。菩萨保佑,消灾消难,消灾消难。”
看着尼姑将人迎进门,关了门,听到了锁门的声音,南宫令才转身离开。
月辉下,南宫令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无助,那种无助来自于灵魂深处。他看着地上自己的倒影,从头到脚一身男人的装扮。这身行头不光是伪装还是他的护身符。
想要在这世上行走方便,唯有把自己变成一个男人!
张玉凤、李善儿……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子深陷在盲婚哑嫁或“从一而终”的思想当中。这些人,有可怜的,也有麻木的,更有不自知的。难道说,一个女子,最终的归宿就一定要嫁人吗?
这一夜,宋小妹在床上干躺着,却怎么都睡不着。张玉凤的遭遇,让她的心堵得慌。她不明白,为什么女子在婚姻这方面一直是被动的,就像一件物件一样,任人挑选,任人评论:年纪大的,长得不好看的,家庭背景不怎么样的,就都是下品;年纪轻的,长得好看的,家庭背景不错的,就都是上品。
今日这事跟八百年后并无多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贞操观。
她记得前世有个朋友跟她吐槽,父母叫她回去相亲,跟她说对方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不找女人,是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她听完眉头紧皱,这是什么鬼,难道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不找女人成了一个好男人的标准了吗?这是最低标准还是最高标准呢?
另一个朋友吐槽,因为年龄大了,父母就说差不多得了,只要对方是个男的就可以。有一次还给她相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的。把朋友气得连夜离家回城了。
宋小妹有点烦了,索性下了床,打开窗子透透气。
看着一弯明月,她叹了一口气,几千年了,这月亮还是那样,照过往昔,照着今朝,照向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