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通和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他只记得当初跑去客栈给南宫令通风报信,接着第二天就得知杀手“影子”在小樊楼被人群殴抓获了。他就知道这些,至于其中的细节他并不知道。
裘胜辉笑得更加瘆人了,他用铁撬敲打着棒棒,这声音听起来既清脆又刺耳,似乎在告诉被绑住的那几人:想什么呢,擀面杖,这是铜做的。
“就是用这根棍子制服的。怎么样,要不要尝试一下?”裘胜辉边说边用布条缠起铜棒棒的一端。
小结巴瞅着,不知道这是在干嘛,便顺着问:“怎……怎么试?”
几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声,响彻大牢的上空,有一种千山鸟飞绝的气势。
裘胜辉吹了吹铜棒棒上有些焦糊的附着物,皱了皱眉,“哎呀,这玩意儿,手不熟,没有小妹用起来那种丝滑感。看来得多加练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被烧着了的味道,有些臭臭的。
朱通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小结巴一头卷毛地被绑在椅子上,那蓬松的崎岖的头顶,还冒着丝丝白烟。脸上,尤其是额头以及鬓角这块的皮肤,都被烫得通红,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不过时,小结巴整个脑袋鼓成了猪头。
这……是什么新型刑法?
古人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也。”的教条准则下,一直以来都认为爹妈给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乱改造的,否则会被视为对父母以及列祖列宗的大不敬,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戳死的。
这条准则世人并没有觉得有啥问题,都一贯奉行着。士大夫如此、读书人如此、农民手工业者商人也如此,就连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也觉得是应该这样。
歹人们可以对世人大不敬,唯独对父母不能。所以从古至今,那些匪寇造反杀皇帝的大有人在,但是不会对自己的父母下手。除非是变态。
小结巴看到朱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不是很好。他的眼眶周围目之所及,原本笔直的头发,现在都卑躬屈膝了。他能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瘪了瘪嘴,唇边的肌肉不自觉地抖了起来,忍住,忍住,不能哭,这个时候不能哭,哭了就服软了,服软是作为坏人的耻辱,是要被其他兄弟取笑的。
裘胜辉重新将棍棍丢回了炭盆里,他站在小结巴面前,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嗯……烫得不是很均匀,左边高右边低,有一撮还翘起来了……
“先这样吧,”裘胜辉吩咐了一下左右,“你们几个看着点,等我回来再继续审问。”
继续审问,审问哪个,是小结巴呢,还是其他人?朱通看着小结巴的“惨样”,不忍直视地同情,同时也为自己担忧,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呢?
等裘胜辉一走,朱通就立即问小结巴:“怎么样,疼……疼吗?”
小结巴一脸生无可恋,“大……大哥,我现在,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是不是,很……很挫?”
“有……有点。”朱通同情加关爱地点点头。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看着小结巴的脸跟蛤蟆要爆浆似的,头发跟抽了筋一样,还有那一股股的白烟往上冒,看着确实有些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