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敬缓步出了殿,正下着台阶,就听得身后有人喊自己:“徐侍郎,徐侍郎,且等我一下,随我同行。”
徐知敬回头一看,居然是户部的刘士忠刘侍郎。“刘侍郎,可有事?”
刘士忠快步追了上来,悄声跟徐知敬言语:“你们刑部,裁了多少人啊?”
这两人虽同朝为官,平日里却很少有交流。今日这刘侍郎主动上来搭讪,让徐知敬有些不自在。在官场上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谨慎再谨慎,生怕祸从口出。因此面对刘士忠的问话,他也只是礼貌性地含糊一下:“奥,等吏部统计后才能知晓。”
“你说……各部都在裁员,怎的那临安知府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居然无事?神不神奇?”
“陛下的裁决,岂是我能猜的?”徐知敬连连摆手,表示与自己无关,不想猜,也不想听人猜。
刘士忠见徐知敬似乎有意回避着自己,非但没有识趣地打住,反而追着相邀饮酒去。“我在府中设下了一桌酒席,徐侍郎可否赏脸,到寒舍饮酒去呀,就权当是解解压……”
徐知敬向来是个不应邀的人,一下朝就直奔刑部,到了点就径直回家。不太会三五成群地与同僚去吃吃喝喝,因此对于朝中那些大臣而言,没见这个人有啥把柄,当然也没有啥可取之处,总之平平无奇,本本分分。
这刘士忠又不是不知道他徐知敬的为人,这邀酒,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徐知敬觉察到了一些微妙。他知刘士忠素日里常与一些官员走动甚密,而这些官员近日多半已被裁员了。难道说他要另起新灶了?若是跟朝廷跟社稷相关的正事倒还罢了,就怕有什么是是非非。
正当徐知敬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刘士忠之时,就见宫门口人群开始聚集,一片闹哄哄。
有内侍慌里慌张往宫内跑,徐知敬一把抓住一个问道:“何事惊慌?”
内侍一脸惊恐,指着宫门口的方向,颤抖地说:“血,血……”
“什么血?”
“一条带血的女子的裙子,挂在宫门口!”
那内侍说完,就撒开徐知敬的手,一路跌跌撞撞往内宫跑去。
此时,宫门口早已围满了下朝的官员们,他们抬头仰望着悬在半空中随风飘荡的血裙,一脸的惊恐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