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无牙仔没有回去，它的伤口有些深，每走一步就仿佛被撕裂一样。就在那户人家墙外的水缸边上熬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体力恢复了一些，伤口也不再流血了，才艰难地找回家来。

此刻它安静地躺在宋小妹边上，看着她睡得香甜，它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梦里，它从外边回来，宋小妹和宋天宝烧了满满一桌子的红烧肉，还有小鱼干。红烧肉的味道闻起来真的是香啊！这是它吃过的最好吃的肉了。它开心地跳到宋小妹的腿上，这个铲屎官太懂它了，桌子上有鱼有肉，猫生圆满呢！

“玄驹，你回来啦？”宋小妹抱起无牙仔又亲又蹭。呀～“玄驹”，好久没有人这么叫它了，它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再抬头看时，抱着它的人已经不是宋小妹了，而是它的第一个主人谢芷鸢。“玄驹”正是谢芷鸢给它取的名字，它记起来了，它叫“玄驹”。

翌日，醉春楼后面的河边围了一群衙役，几人下河在搜寻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人从河底捞上来几样东西：一顶假发和一件白袍。“班头，发现了这个。”

“看来，昨晚缠住你脚的，应该是这个。”裘胜辉翻了翻假发，对一旁的沐长风说道。

一个衙役带着一个妇人过来，那妇人有些紧张，一直缩着脖子低着头。

“班头，她是王虎的娘子，昨天早上就是她看到女鬼的。”

那女人抬眼一看，哎呀妈呀，这不就是在菜市巷卖鸡的时候遇见的那个捕头吗！于是吓得跪倒在地，“奴家没有卖鸡，没有卖鸡，别冤枉好人呢！”

裘胜辉也认出来了，跪在地上的，就是将有毒的老母鸡卖给李贵吃的那个女人。

“听说昨日，你在这附近有见到一个女鬼？”裘胜辉问道。

女人愣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原来这波衙门里的人不是来抓自己之前卖鸡的啊。于是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汗，说道：“有，有看到……”

王虎的娘子，姓余。话说余氏习惯性到了凌晨寅时，便会起来去倒夜壶。昨日亦是如此。

她披上衣服，打着哈欠，提着夜壶就出了门。

此时，路面上湿哒哒的，由于在河边，雾气就比其他地方要浓重一些。

余氏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前方有一个人影缓缓地向前走着，还以为是邻居也早起出来倒夜壶。便喊了一声：“前头，是哪家的娘子呀？”

那人影似乎听到了余氏在喊她，不过没有转身回应，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

余氏是个爱搭讪爱跟人闲聊的人，见那人没有搭理她，就有些别扭，便上前几步又喊话道：“哪家的呀？”

那人不等余氏靠近，便呼地一声飘走了，把余氏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这是啥情况呢，表演瞬间飘移啊！

她定了定神，只觉得周身有冷风吹来，凉飕飕地。临近端午了，怎的，还有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