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她一个妆娘，谋什么反？谁给她谋？反什么？这不是凭空捏造、胡说八道嘛！”小喜轻哼了一声，觉得好笑，“我看戏文上说，造反的人：要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野心勃勃的；要不呢，小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你说咱小妹占哪一条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坊间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呵，坊间传言，能当真吗？哪次不是有鼻子有眼了？结果呢，都是危言耸听。坊间的传言要是能信的话，老母猪都能上树了。我告诉你，你还不如去信城隍庙的算命瞎子呢！”

二人松了土，将两株牡丹完完整整地挖出来，栽入花盆内。正你一句我一言说着，就听得身后有人义愤填膺地说道：“宋小妹是个好人！坊间的流言，不可信！”

二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妇人，提着一只木桶站在身后。这妇人在这小樊楼中已经待了一阵子了，脸上的哀愁早已不见，面色红润，双眼比先前有神多了。

“方婶？”

方婶，就是方氏，珍珠的娘。珍珠的冤屈她无处申诉，官府不理，知府不作为，是宋小妹冒着生命危险，将真正的凶手给擒获了。这几个月，她在小樊楼目睹了宋小妹的工作日常，这女娃子虽然年轻，但却有着一副热心肠。空暇时，时常来后厨或者后院，给她搭把手。为人也和善，总是笑眯眯的，这与外界说的完全不一样。

“外头那些无根无据的谣言……造谣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把人往死里整，才这么说的。他们希望信的人越来越多，假的也能成真，才高兴呢！”

方氏说得二人面面相觑，这个素日里少言寡语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大婶，居然看得比他们透。只听得那方氏又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道理我不懂。但是小妹跟我说的，我觉得句句在理：什么这话那话的，你传来，我传去的，人家始作俑者付钱给你们了吗？一个个都上赶着免费做劳务，倒贴得紧。为何没有精贵的命，原是长了一张不精贵的嘴！好的、善的，都让这张嘴给说没了！”

小喜与小石头倒吸了一口气，嗯，这是宋小妹会说的话。即便现在宋小妹不在场，但是就方氏那么一说，脑海中也能想象得出宋小妹说这些话的场面。

小喜杵杵了杵小石头道：“你看，方婶都不相信。小妹就不是那样的人。”

小石头“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哎，花姐干嘛好端端地要把这两株牡丹挖起来呀？”

“我怎么知道，花姐自有花姐的道理吧。”

临安府大牢。

“我……这算是暂时被收押？”

宋小妹望着栅栏外一脸复杂表情的大哥裘胜辉，问道。

“府衙的人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宋小妹嘿嘿一笑，“我大哥就是我大哥，不人云亦云……”

宋小妹很想夸夸大哥智勇双全、耳聪目明、头脑清晰、智商在线，以及人民的“好公仆”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