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既琛不轻不重地抿了下唇。
怎么回答才能钓得住小少爷?他短暂地沉默了。
池奚从不会因为对方的沉默而怀疑自己,他只会觉得自己说中了,于是赶紧乘胜追击。
“温总就是在等着见我吧?你是不是还有等我的电话?等了几天都没有,所以才有了宴会。你明明几天前就回来了,宴会却在今天,你现在看不见我你很不高兴池奚觉得自己这一刻洞察力惊人。
温既琛唇角动了动,向上缓缓牵起一个弧度,但很快又压了下来。
池奚叭叭说了半天,发现手机那边还是一片沉默的回应。
害羞?温总的字典里应该没有这俩字。
生气?生气就该挂电话。
那被他的话刺伤了了?
池奚也跟着沉默了下来。好像是没有人愿意被这样揭露心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堪破了,从国外到国内都愣是没能交上一个女朋友的真相。
池奚默默反省三秒钟,然后小声对电话里说:“我现在过来了,你在那里等我啊。”
是有点儿欠。
电话挂断,只剩下嘟嘟余音,但温既琛本来绷紧的嘴角,一下又不可抑制地往上翘起。
真他妈的又欠又可爱。
池奚人都到了宴会厅外,才想起来自己没换正装。他犹豫地咂了下嘴,倒不是别的,就是不想给池家丢脸。池奚看了看他。之前温桦摆出大太监的嘴脸,可以说那是为了从他手里拿到温既琛的“遗物”。现在温既琛人都回来了,还这么殷切干什么?他刚退了个半步,温桦一个眼疾手快冲上来将他架住了,满脸亲切:“池少,怎么才来?
温桦这会儿想的就多了,既然老爷子要回来,温既琛都这么“死不悔改”,他就再给“死不悔改”添把火。他引着池奚进门。
而宴会厅内的另一头,池琳微微皱眉。
这里毕竟是温家的主场,当然是与温家相交的宾客更多。
正如他奚猜的那样,这些人其实并不好当面去问他琳,或者当面议论他的事,但他们无论怎么样,都掩盖不了那怪异的目光池琳问身边跟着的沈秘书:“我记得之前关于池奚和温既琛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沈秘书也纳闷呢:“是啊,毕竟太离谱,私底下说笑两句也就算了,那谁能信呢?”
池琳总觉得这里头哪儿不对劲,又想起来:“前天出席一个活动,进门的时候正碰上温氏的人,他们也是这副表情,然后退后几步让我先走了。女士优先?他们哪有这种品德?沈秘书突然“哎”了一声:
“那是池少吧
侍应生这时送来一杯酒,池琳本能地接过来,
说:“池奚今天没来,这种场合对他来说很无聊。
沈秘书脑子一嗡,结巴道:“不是,那、那好像真是池我今天往家里送东西,还看见他这身打扮了,都没变。”池琳意识到不对,猛然扭头,但进门处空荡荡的:“人呢?”
沈秘书目光些许恍惚:“跟着温桦走了。
今天宴会上,大家才知道温既琛那二哥还活着呢。温桦这个名字也就重新进入了大众视线。
池琳-
听这俩字,眉心一拢
“上次董中京的宴会上,他也纠缠过池奚。
“但这次不像是纠缠,是池少主动跟他走的沈秘书喃喃说。
池琳觉得简直荒唐:“哈?他那约会对象是温?这种废她说着说着,忍不住蹦出来一句:“还不如是温既琛我都承受得住一点。”池琳低头思忖片刻,这时候刚好又有其他人过来与她攀谈。
池琳干脆吩咐了沈秘书:“你跟过去看看,有事及时告诉我。
不怕别的,她就怕池奚被哄骗。
沈秘书点头,赶紧追了过去,但和池琳说话这会儿还是浪费了时间,追到门后,发现是一条走廊,玻璃走廊外是花园,内部又有数扇门,而池奚究竟进了哪一扇他不知道。沈秘书只能在走廊里一边踱步,一边四处打量。
没走两步,他就隐隐约约听见了点声音,吓得他一惊,半边身子扭到玻璃的帘子后,再小心探头一一他终于看见了池奚。
玻璃走廊外的花园规模不大,临近处摆了个小桌子,池奚就站在桌子旁,轻声说:“温总怎么还要人哄呢?”沈秘书只能看见口型。
“温”
“哄&34;
大概这两个口型比较好辨认。
沈秘书将脸贴近点,然后发现不对,温桦站在不远处,那池奚是在和谁说话?
池奚对面的人,背对沈秘书而坐,穿着蓝灰色西装。蓝灰色、蓝灰色温既琛?
“这是什么?”池奚这时候也跟着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了桌上的一副克牌?
温既琛没对池奚刚才那句话作出任何应答,得让池奚得意点儿,又不能让他太得意。这
个度得随时拿捏才行。温既琛只看着他手里的扑克牌说:“不是说宴会无聊?我来给池少找点乐子。“
池奚微微仰头,轻叹:“显得我很不懂事的样子,我来温总的宴会,温总还要陪我玩儿?”
这下倒说不上究竟是谁哄谁了。
温既琛从他手里抽走扑克牌,拆包装,洗牌:“玩点有意思的。
池奚精神一振:“哦?赌什么?赌温总的身家吗?”
“那是违法的池少。”
温既琛掀了掀眼皮,语气平淡:
池奚撇嘴。
温既琛微微笑:“但要赌别的就不一样了。”
温既琛慢条斯理:“脱衣服。
池奚狐疑:“什么?
池奚:“
”他忍不住说:“低俗!一样违法好吗?
温既琛轻轻抬眼,池奚才发现其实他眼睛长得
温总说:“只是两个人之间,那叫情-趣。玩儿吗?还是不敢玩儿?我记得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你把其他嘉宾杀得片甲不留,玩得很开心啊?这会儿没信心了?”也很好看。
池奚咬牙。
温总这个人,损就损在你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他给你挖的坑,你就是想跳
“我再有信心,我又不是傻逼。我没见过你玩牌的水好说。”池奚努力控制住胜负欲,清醒地摇了摇头。温既琛无奈:“那好吧,换个别的战利品。
不脱衣服?那干什么?
温既琛:“简单点,谁赢了,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可以。当然,不能违反公序良俗。”比起上一个直白的,这个范围更广,但好像又更安全。连不能违反公序良俗都加进去了。
“来吧。”池奚还十分有心眼地添了一句,“我说不玩的时候就能不玩吗?”
温既琛点头:“可以,这本来就是为了让池少玩得开心。
这话一说,弄得池奚脸上又有点泛红。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温既琛勾了勾手,把温桦叫过来发牌。
那池奚简直安心得不能再安心了。
温桦杵在旁边,又是光天化日,温总得多禽-兽啊,才能在这种地方把他按住,提枪就上
不过越是这样,池奚心底好像越有点不是滋味儿了。
有种温总什么力都出完了,自己愣是还不肯给对方好处吃,简直黑心肝的感觉。
池奚就这样在恍惚中赢了第一局。
“你是不是故意让我?”池奚马上问。
温既琛说:“没有。”
他转头看温桦:“你见过我玩牌吗?”
温桦摇头。
温既琛接着说:“因为我不擅长这个。”
池奚怔了怔,那你巴巴往我面前送好处干什么?
温既琛这时候已经又开口催促上他了:“来,说吧,你的第一个要求是什么?如果怕我不认账,可以让温桦记下来。”他一笑,“我还可以按手印。”池奚耳根微微泛红,低声嘟哝
:“哪用?你温总是讲信用的。”
他才不讲信用。
“所以池少想好了吗?”温既琛一手摩挲着纸牌边缘,仿佛漫不经心地问。
温既琛露出惊讶之色:“你喜欢为什么不直接拿?”
池奚:“我觉得你保险箱里那颗蓝宝石不错
池奚:?
温既琛:“我又没问你要回来。”
池奚想起来,哦草,是,戒指、卡都还全在他那里呢。
温既琛说:“这个条件不算,换一个吧。
完了,池奚更觉得自己像是个黑心肝了。
他难得羞愧地微微低下头,干巴巴地说:
温既琛点头:“不着急,慢慢想。”说完又指挥温桦:“去给池少拿点喝的。
&34;我想想&34;
温桦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嘴里还是:“哎。
他转身出去,可把沈秘书吓了一大跳,赶紧躲了回去。
正好这时候池琳发消息来问:[怎么样]
沈秘书很迷惑,心说没怎么样,没搂抱,没接吻,没
一点亲密的动作,彼此之间干干净净。
[我看了半天,温既琛和温桦他们在打牌,没什么问题。]
池琳却心头一凝
[这就很有问题了!池奚在公司连个职务都没领,温既琛和温桦陪着他打牌,你觉得算什么]
沈秘书证了怔,没准池少陪着他对,以少的性格那肯定干不了事。
卧槽!
沈秘书更好奇了,恨不得赶紧扒回去继续往下看。
花园里,温桦一走,就只剩他俩了
池奚现在倒想不起害怕了,他满脑子情绪激荡,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再从温既琛身上拿东西实在太不地道。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和温总结仇了
池奚抬了下眼,温桦不在,是啊,温桦不在。
“温桦去拿个喝的怎么这么久
”温既琛微微皱眉。
温既琛身子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池奚说:“我想好了。
池奚飞快地说:
“亲我一下
吧,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