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路去病都是如此,这两位,都算是路去病长久以来的偶像了魏收卢思道这样的跟祖斑前来谋取个富贵,他能理解:
可这两位为什么也会跟着一同来边塞,他是一点都想不通
面对起身的二人,祖斑也不生气,他抚摸着胡须,点着头。
"元公的思绪是对的,可就是犯了一个小错。
"此处不是庙堂,是卫将军府,各地的官员,更不是您从前所接触的地方官。
祖斑严肃的说道:“过去赈灾的事情总是得不到解决,这是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地方官员恶劣,生怕耽误前程,做事总,事喜欢隐瞒。
"第二是庙堂的官员们糜烂,奉调度和赈灾的理由,中饱私表。
"第三就是庙堂距离地方太远,来回需要时日,尤其是冬天,地方等待庙堂诏令而后去赈灾,往往来不及。"
元修伯一愣,没有再去反驳。
唐邕却深以为然,他点着头,“奸贼确实太多了。
祖斑换上了少有的严肃脸,他继续说道:“可如今卫将军府的情况不同,前往各地的刺史们,且不说才能,至少品性是不必多虑的,他们会全力赈灾,这是不必怀疑的,庙堂滥设郡,我们如今将郡缩减,所安排的太守,也是些可用之才,而各地的县令,很多都是小更出身,立下许多功劳,证明了才能和品德才上来的。"
因此我对地方的情况很是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指手画脚,去数他们怎么去抵御雪灾。
"我们当下所要做的,就只是增加他们的实力,做好后勤的角色,让他们能够全力以赴就是了。"
"故而,我说第一件事就该是补齐诸吏。
"元公可还觉得不妥?"
祖斑再次开口问道。
元修伯缓缓坐下来,“你说的对,不过,运输物资还是需要庙将军府来做吧?"
“哈哈哈,元公不曾来过边塞,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边塞的雪灾不是今年才有的,每年都有,故而粮食物资也都是分开国积,若是遇到况,各地都能随时救济,地方官吏也都有足够的经验…"
听着祖斑的解释,元修伯终于不说话了。
祖斑再次看向了周围,确定没有人反对,这才说道;"当下的更制相当出色,没有任何更改的必要!"
"我唯一想要修改的,就是关于散吏提拔的问题,地方散更的政绩和提拔,也该受到官员们的重视,也该作为地方政绩的一部分!"
"另外就是律学室,我认为律学室要扩建,要正规化。!
"过去我们很急躁,需要尽快有人手来奔走,学室三十日就可以去参与考核,其余的都要在上任之后去学习学握。
"三十日所教出的吏,还是不太够!
田子礼眉头一皱,还是没有出口打断,祖斑继续说道:"当下的局势不再是那么的紧缺,律学室的教学,我认为至少要六个月!"
路去病此刻终于开了口,“祖长史的想法很好。
"不过,散更大多是底层出身的人来担任,他们往往还要养家糊口您要让他们六个月脱产读书,不现实。
"学室可以供他们吃喝,可他们的家庭呢?
"他们来当吏,是为了更快的去养家。"
祖斑哦了一声,赶忙坐下来,拿起了一旁的文书,翻看了起来,路去病本以为他要反驳自己,没想到,祖班收起了那文书,点着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之前想的简单了,那你觉得该怎么提升散更的能力呢?
路去病作为跟散更们打交道最多的官员,此刻沉思了许久,“将散的考核正规化,对州,那,县,多等不同级别的散更设立不同的考核,若是要统一考核,只怕不够现实,但是要督促地方,使其重视考核,不可敷衍,难度必须要合情合理
祖斑轻轻抚摸着胡须,“倒也是个办法。
高劢坐在一旁,认真的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这是将军府的第一次会议,只有一个核心,吏。
众人商谈拟定针对吏的培养,考核,提拔,处置,监察等方面的内
安
刘桃子从头到尾都保持了沉默,只是听着的讲述
只能说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收敛,随着路去病初次反驳成功,打开了局面,接下来的朝…府议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大家越说越是激动,炉火的红光照耀在众人的身上,屋内热气连魏收都脱掉了那大衣,站在祖斑的身边,训斥着对方。腾,
元修伯表现得最是积极,他跟祖班的私交其实还不错,可在会议祖斑的每句话,他都要去反驳,去表难,去质问:
"你说的倒是简单!地方官员若是不能再随意处置麾下的散吏,那吏聚集起来,官员的命令便成了白纸一张!
"官员不能在自家出任官职,可你勿要忘了,散更是可以的,本地联手,那不就是铁家强了嘛?!"
元修伯指着祖班的鼻子,那手都几次差点要碰到祖班的鼻尖。
祖斑还是保持自己的观点,"总之,让官员能私自决定更的提拔处置是不妥的,更可以是县更,却不能是县官的奴隶,要处置罢免,得先卖庙堂!
"胡说八道!你这么搞,卖表都到不了庙堂!"
崔刚说道;“元公所担心的,我大概能想明白,那我们可以想办法解比如说,那些职权高的职更,效仿官员,不许在自家担任。决,
元修伯瞪了崔刚一眼,“更能办事,不就是因为对地方的熟悉嘛?要是将他们也调走,你想想庙堂每日要办理的文书调任会有多少!那还了得?"
"那就多归县,县归郡,让上级代办
"那不还是回到了之前的老问题嘛?地方能不能处置?
祖班气的瞪园了双眼。
"老匹夫…你找茬是不是??"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众人精疲力竭,高励的手都要断了…祖斑只好提议明日再继续。
官员们一一行礼,告辞离开。
祖斑抱着厚厚的文书,走出了门。
狂风袭来,漫天的飞雪。
祖斑正要走出官署,就看到一个身影挡在了门口。
祖斑一愣,他认真去看,挡在门口的是元修伯,他背对着祖班,挡在门口。
祖斑笑了笑,神色略微尴尬,“元公……方才那争执,都是政务之zheng8。
元修伯缓缓转过身来,祖班看到这家伙脸上有两道泪痕,此刻还在流淌,眼泪根本止不住。
这不是将这个小老儿给骂哭了吧?
祖班清了清嗓子,正要安慰,元修伯忽然说道:“文襄皇帝之后,已经很久不曾…不曾如此商谈大事了。
"没有争权夺利的,没有以权谋私的,没有党同伐异的大家都想做事,连魏收都是这样。
"祖斑。…真的很好啊。
他说着说着,却哭的更加厉害了,虽没有抽泣,也没有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几乎将整个衣领都要浸湿:
祖班轻轻一笑,“这些年里,元公是遭受了不少委屈吧。
他拉住了对方的手,缓缓说道:“无碍的
"鰈俛疾鷴佟籮頷买去了,都过去了。”
这姿势,不像是安抚老友,却像是在哄孩子,元修伯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祖斑。
“不过,孝徵…我还是觉得你那官员不得私自处置麾下吏的想法是错误的。
"哈哈哈~~-"
祖斑大笑,元修伯看了他一眼,随后,他也放声大笑。
屋内,路去病还是有些晕乎乎的,气候骡然变冷,这厮仗着自己年轻,出行时穿着依旧单薄,谁知,只是出了一次门,就病成了这般模样,
他坐在刘桃子的身边,即使生了病,也不耽误他的话痨。
"桃子,你这府议比朝议还靠谱我过去参与过朝议,那时甚至还是孝昭皇帝在的时候,即使有明君,朝议都是乌烟气,妖乱舞,我根本待不下去。…
"我总觉得,在这最偏僻贫瘠的地方,我们这些被庙堂所不容的人,要干出一番大事来了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