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鸣只跟广豫元还有沈连清说了一声，就出发了。小五还在派出所没回来，他等不及了，自己借了广豫元的车，就直奔北京。

一路，他都没休息。到了北京，直奔项部长的家。到了大院外，照例被拦下来。门岗询问了项部长后，才放他进去。进门，阿姨已经准备了拖鞋和茶水。梁鸣换了鞋，进门就问：“阿姨，项明月呢？”

阿姨回答：“项明月出去了。你先坐着休息会吧！她们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会回来吃饭的，应该也快了！”

梁鸣只能耐着性子等。他上楼，走进项明月的房间，回忆着曾经两个人在那个房间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心里头对项明月的愧疚就愈发的深刻。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梁鸣等得度日如年。她进门的时候，他听到声音，就飞快地往楼下跑，在楼梯上看到她，他忽然就站住了，不敢往下走。

才多久没见？他忘了，记不得具体的日子，总之不长，很短，可是她很瘦！瘦得很吓人。颧骨高高耸着，脸上似乎都没了肉，脸色也很差，蜡黄蜡黄。身上那件米色的风衣，他曾看她穿过。他第一次来北京找她的时候，她就穿的这件风衣。当时，她穿着这件风衣，微微高起的肚子，脸上那种幸福的妈妈光晕，美丽得就像是一个天上下凡的仙子。可如今，这件曾经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风衣，却松松垮垮，像是大了一号一样，没了形状。

唐力趴在她的胸前，头靠着肩膀，似乎睡着了。她很吃力，一手扶着柜子，整个人就像是会被唐力随时压垮一样。

看到他，项明月没有多大的开心，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梁鸣有些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变化和冷落。他走过去，想接过唐力，手还没伸出去，就被项明月将孩子递到了项部长的怀里。梁鸣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却又被项部长打断：“先吃饭吧。”

梁鸣只好看着项明月走过他身边，冷漠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梁鸣站在那里，一瞬间，不知所措。

还好，霓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看到梁鸣，惊喜得不能自已，尖叫着，冲过来抱住梁鸣，开心得眼泪都出来了，调皮地往梁鸣衣服上蹭。可她还没开心完，就被项明月皱着眉头，严厉打断：“霓裳，不准大喊大叫！”

这回，霓裳瘪了瘪嘴巴，真哭了。梁鸣虽然心里不满意项明月对孩子的严厉，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声哄着。

一餐饭，本该是开开心心的团圆饭，却吃得索然无味。梁鸣的目光一直在项明月身上，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怎么了？

可她却一直是一副漠然的表情。饭也没吃什么，喝了一碗阿姨单独给她准备的深褐色汤药，就起身接过阿姨手里的唐力上楼了。

梁鸣也没了心思吃饭，放下筷子就准备跟上去，却被项部长叫住：“梁鸣，你坐着。我有话跟你说。”

梁鸣刚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只好又坐了回去。

不等项部长说话，梁鸣就率先开口问道：“爸，项明月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项部长看着梁鸣，神情里隐忍着很多愤怒。

“项明月得了乳腺癌。已经确诊。”

这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梁鸣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