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副市长走的时候，还特意到梁鸣的办公室跟梁鸣打了个招呼，这让梁鸣有些……用受宠若惊似乎有些夸张，但多少觉得意外和痛快。尤其是看着甄东文那难看的像跑了婆娘的脸时。

梁鸣暗爽的同时，自然也要给足这位章副市长面子。他能亲自过来跟梁鸣告别，可以说是‘纡尊降贵’，梁鸣自然不能不懂事，虽然说刻意奉承梁鸣不会做，但这种是属于基本的礼节，否则也就不用在官场混了。

梁鸣一直将章副市长送到了楼下车前，亲自上前给他拉开了车门。关门之前，章副市长忽然看着梁鸣说道：“今后环保局的事情，你要多操心。”

梁鸣心中微微一动，忙回答：“这是我应该做的，章市长您慢走。”

章副市长点点头，梁鸣轻轻地将门给关上，然后退了一步跟甄东文站到一起，看着车子慢慢地启动开走。

车子刚开走没多远，甄东文就立即哼了一声，脸色阴寒地对梁鸣喝道：“梁鸣，你这次过分了！”

梁鸣故意装傻，一脸懵懂地说：“甄局长，我不明白我哪里过分了？请甄局长点明！”

甄东文看了看周围正关注着两人之间动静的人，哼了哼，扭头就往回走。

梁鸣笑了笑，慢慢地也往回走。

到电梯跟前，甄东文一步跨进去，旁边摁着电梯按钮的人还在等着梁鸣也一起进来，梁鸣站在那里没动。

甄东文见状更加生气，吼着对那个负责按键的人说道：“还不关门干什么？”

那人一脸无辜，看着莫名发火的甄东文，想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愣后，默默地按了关门键将门给关上了。

梁鸣站在门外，他的背后还站着不少人。看到门关上的刹那，立即就有人开始低语。他们胆子也大，梁鸣还站在前面，就敢说，虽然声音小，梁鸣听不清，但傻子也知道是在说什么。

梁鸣没阻止他们，等电梯下来，梁鸣第一个就走了进去，其余人犹豫着不想进来，梁鸣按着开门键问他们：“你们不上去吗？”

他们相视一眼，这才走了进来。

电梯门刚关上没多久，有个胆子大的先打破了沉默，问梁鸣：“梁局长，这彭书明的问题这么多，组织上是不是打算严肃处理啊？”

说话的是个女人，环保局里的女人比其他任何部门都要多，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材一般，但眉梢眼角也多少有些风情，看着梁鸣说话的时候，那些风情下意识地就往梁鸣这飘。

梁鸣见过她，但没多少印象。他笑了笑，道：“是不是严肃处理我说了不算的，你们要想知道，得问甄局长。”

“那还用问，甄局长肯定是不会处理的啊！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回了！”女人立即就说道。她刚说完，又有人附和道：“甄局长对这个彭书明那就跟爹对儿子一样。您没来的时候，我们谁要是说他一句坏话，甄局长会上都要拐弯抹角的批评我们的。”

梁鸣看向这个说话的人，惊讶地问：“真这样？”

“对啊，甄局长对这个彭书明的维护，那在我们局里是出了名的。”一开始说话的女人立即说道。她话音刚落，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这些人立即识趣地闭了嘴，一下子全出去了。

梁鸣最后出来，看着那些个往办公室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甄局长对彭书明这么维护，除了彭书明的关系之外，估计也有自己的私心在。至于私心是什么，现在一下子也不好猜。只不过，这次的事情这么一来后，甄东文和他梁鸣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果然，接下去的几天，甄东文对梁鸣就采取了冷处理，碰面当没看见，说话当空气。梁鸣倒也不难受，你当我空气，我也当你空气，两人像是杠上了。

而彭书明，像是消失了，从事发后，就一直没再出现。

很快，就到了原定要将处长人选一事上会的时间。梁鸣原本以为，这件事一出，甄东文会将这个会议时间往后挪，或者暂时压下，没想到他一直没提。到了会议当天，会议时间是九点半，九点的时候，甄东文下面的人忽然来找梁鸣，来人进门来开口说到甄东文的时候，梁鸣还以为甄东文要取消会议，没想到来人却说：“梁局长，甄局长说待会儿的会议他让你主持一下，他有事不去参加了。”

梁鸣一怔，甄东文来这么一出，是梁鸣没料到的，他不参加，那么这个会议无论讨论出什么结果，都是没什么意义的，甄东文不拍板谁也没办法做主。

不过，甄东文叫别人过来传这个话，而不是亲自打电话，除了之前的过节之外，也是不想给梁鸣拒绝的机会。

事到临头，甄东文不取消会议，梁鸣也只能受命。

到了会议时间，梁鸣到会议室一看，除了甄东文之外，白秀琴也没来，只让助理过来帮忙代为参加。这样一来，这个会议还有什么召开的必要？

于是，原本大家都很期待的会议，变成了一场无聊的谈天，过了十几分钟，象征性的走走过场后，梁鸣就结束了会议，回了办公室。

原本讨论处长人选的重要会议，变成了毫无意义的见面会。梁鸣以为，甄东文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将这件事先糊弄过去，以一个没讨论出合适结果的理由，拖延这次的提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