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就学乖了，他丢给她药，她就乖乖吃下。

贺肃之不要孩子，不是不喜欢，是他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可以生儿育女的妻子。

沈知杳扯唇自嘲。

“这不是贺总希望我做的吗？”

男人腮上的肌肉动了动，夺过女人手中的药瓶，捏住了她的下巴，“喜欢吃药是吗？好啊，那就都吃掉。”

白色的药片，被男人从药瓶中灌进了女人口中，她挣扎着，想躲开，可是躲不开。

“想吃就一次吃个够。”他伸手拿过柜上的一杯水，又给沈知杳灌了下去。

女人被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百片的药，她生吞了一半的量。

“呕……”

“沈知杳，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自己永远生不出来。”

贺肃之重重的甩开沈知杳。

拿起外套，摔上了卧房的门。

沈知杳踉跄着跑进洗手间，去催吐。

最终，还是被送去医院洗胃。

尽管送医及时，药物还是有部分进入到了血液，心肝肾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

大量的孕激素刺激到卵巢，引发卵巢早衰。

医生告诉她，很可能将来没有机会再怀孕。

沈知杳哭过以后，竟有些释然。

昏睡中，她听到家里的管家给贺肃之在打电话。

“太太的情况不太好，您要不要来医院看看？”

“死了吗？”听筒的声音很大，男人冰冷凉薄的音色，被放的清楚。

“还没有，但是……”

“我在忙……”听筒里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肃之哥，你快来，帮我把拉链拉一下。”

随即，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手机挂断，盲音中，管家眼神可怜的，瞄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

她知道夫妻二人的感情不好，但没想到，会到完全不顾死活的地步。

随着管家一声重重的唏嘘，沈知杳也睁开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是林小婉。

极少数个贺肃之回家的夜里，都会被这个婉转柔媚的声音叫走。

而她的所有恶梦，也都被这个声音填满。

在贺肃之的心里，林小婉比她重要几千上万倍。

闭上眼。

她困了，她需要好好的睡个觉了。

再醒来时，沈知杳接到了母亲所在医院的护士打来的电话。

内容很简单，让她去医院核对一下账单。

“护士小姐，我妈的账单，不是可以一直先欠费的吗？”

那头的护士有些为难道，“沈小姐，医院现在在清账，您母亲的治疗也满一年没有付过账单了，还麻烦您来医院一趟，把账先结了，否则，可能会影响后续的治疗。”

之前，可以一直欠费治疗。

全都是因为那家医院是贺氏旗下。

是贺肃之的产业。

看来是他不肯了。

沈知杳的睫毛敛起失落，应道，“好，我马上过去。”

生母白玉玲车祸后，一直昏迷。

说是脑梗，其实跟活死人没有区别。

如果沈知杳放弃治疗，大概率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但她不想，也不愿这么做。

看着长长的账单最后汇总的那个数字，沈知杳凝眉，“是二十多万吗？”

“是的沈小姐，报销完后是二十三万五千八百一十六元。”

二十三万，听起来，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可她却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