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处打探,灌了不知道多少灵丹妙药进去,才堪堪将他养大。

可我的一片苦心,竟是让我的孩子怨上了我。

雨越发的大了。

我立在其中,满心寒凉。

徐挽月笑道:“安儿,今晚便敞开肚皮吧,左右你娘亲不在。”

宋行书挽上她的手,眼中深情:“阿月,自从你与我再相遇,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家的感觉。”

“等来日我便休了那黄脸婆,娶你为妻。”

胳膊上未愈合的伤口已然裂开。

血水混着雨水滴落,一片浊色。

古籍道,以母亲或爱人的血液入药,可解身体孱弱之症。

我打开盖子,随手把药泼进门口的月季花池里。

这碗药,他们不需要了。

细细回想六年来的经历,我只觉得如梦一般。

宋行书是我随师父一路行医,从前线救下的。

青年人眉清目秀,一双眼睛中却是灼灼的光芒。

短短三月,我便丢了心魂。

那时,他身受重伤在营中养病。

敌人刺他的那一剑上淬了奇毒,深入脉络。

师父苦口婆心地劝过我:

“阿朝,能救他一条命已是尽了医者本分。你何苦在一个注定治不好的人身上白费力气。”

“清除余毒,无异于与天作对,你如何争得过啊。”

我只握紧他的手,坚定道:“师父,阿朝只愿一试。”

师父重重叹口气。

然后便将她积攒多年的药材全给了我。

我谢过师父,执着走向有宋行书的未来。

并育有了一子,宋安。

他降生源于我的私心。

因为宋安分担走了一部分体内的余毒,宋行书的命才得以又续了一段。

也因此,他才会自小身体孱弱。

我自觉是我害了这个孩儿,于是在饮食上严加看管,谨慎细心。

为他取名“宋安”,希望他能平平安安,一生顺遂罢了。

而如今,是我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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