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沛在外的形象绝不是话多的人,但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就容易产生分享欲,多大点事都要说。
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喜不喜欢他,想对阮愿说的是“我这么抢手,你要喜欢我,要更加喜欢我。”
他又想起备忘录里,阮愿写,在这种时候,他只会觉得他们俩的距离特别远,让他自卑,让他产生退缩之意。
阮愿怎么会自卑?
一部分源于原生家庭的伤害,一部分源于他的贬低。
连沛过去客观地觉得阮愿配不上他,现在只觉得过去的自己可笑。
阮愿很好,聪明又好学、善良但不圣母,有一颗柔软又坚韧的心。
连沛是笑着的,可心却蓦地疼了那么一下。
阮愿见他没了下文,问道:“今天怎么了?”
连沛:“……今天买包子的人也特别多。你说我要不把他们店师傅挖过来好了?”
阮愿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连沛真能干出这种事。
“别。”
阮愿说,“我还喜欢吃天桥那家蛋糕店的雪媚娘,学校门口的酱香饼,小吃街酥铺的椰奶小方和酥皮大泡芙,你要不都包下来好了。”
“可以。”连沛听出阮愿是在开玩笑,但如果阮愿真的想要,他也不是做不到。
阮愿吃了口包子,差点噎着:“……连总财大气粗。”
别这么叫我。”连沛连忙给他递水杯,他有点委屈,“你之前都叫我沛哥的。”
他很喜欢阮愿这么叫他,有种自己被阮愿所需要、所依赖的感觉。哪怕是错觉。
阮愿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其实比你大一岁。”
连沛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没有大一岁,只大了几个月。”
“那又怎么了,谁规定了只能年龄小的叫年龄大的叫哥?”他理直气也壮。
阮愿故意曲解道:“哦,你觉得我年龄大。”
连沛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懒得管你是什么意思。”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阮愿低头看,是群里跳出来新的消息。他一边吃小笼包一边在群里和朋友聊天。
白清淮问他什么时候回s市,说这周末是祁复生日,打算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奚昭然:好!我可以向组织申请带家属吗?
奚昭然:@阮愿,想你了!
白清淮:ok。
阮愿说:买了下午的飞机票。
白清淮:哪一班?我下午正好要去趟机场那边办点事,顺道接你。
阮愿把航班发过去时,想起还没有知会连沛一声。虽然他觉得以现在他们的关系,他不是必须告诉他,但想到那天连沛以为他要走,露出一副被抛弃的神情……
阮愿就是吃软不吃硬:“我买了下午的机票回s市。”
连沛正好奇阮愿和谁在聊天,聊得这么投入,完全忽略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不带我吗?”
阮愿此刻明白了巨婴两个字怎么写:“你有手有脚要谁带?我把你拴裤腰带上还是得包你机票啊?”
连沛反应过来,嘀咕了一句:“我巴不得你把我拴裤腰带上。”
阮愿:“……我把你拴裤腰带上,上厕所的时候丢马桶里。”
连沛:“什么?”
阮愿:“没什么。”
连沛听见了,被阮愿怼,他也没有不开心,反而觉得会和他拌嘴的阮愿特别可爱。
问清买的哪班飞机,他也买了同一班:“经济舱啊?”
阮愿:“嗯。”
连沛:“我们升级去坐头等舱吧。”
阮愿:“不。”
连沛撇嘴:“好吧,我们一起值机。”
阮愿嘲讽:“什么都要一起,你是小学生吗?”
连沛无言以对:“……”
吃完午饭后,连沛就开始主动收拾行李。阮愿想起自己来b市看比赛时,原本计划的是在这里停留短短三四天的时间,结果却耗上了差不多一个月,感慨命运使然。
他的东西比想象的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连沛买的。
连沛给阮愿买了很多件衣服,使劲地往行李箱里塞,阮愿看不下去了:“衣服全都皱了。”
“你再用力就把衣服弄烂了!”阮愿说,“让开,我自己来。”
连沛在旁边观摩,他想起之前他每次出差,阮愿都会贴心地帮他收拾行李。以后轮到他。
“行了。”
连沛指向另外一边:“还有呢。”
阮愿说:“那是你的东西,不归我管。”
连沛悻悻地蹲下来继续收拾,毫无归纳行为可言,都是直接往行李箱里扔东西。
扔完他又觉得不行,学着刚才阮愿的动作,像模像样地开始折叠衣服。
阮愿看他一眼,不知为何,觉得像是小朋友在过家家。
下午到了机场,这次去s市,连沛的心情又不同。
因为是和阮愿同行,即使是到别的城市生活,也充满了憧憬。
他们到的时候早了一些,过完安检距离开放登机还有四十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