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她的孩子是被他这个父亲自己亲手抹杀的？

“我会如实告诉她，只要她能活。”陆衍语气坚定。

孩子还可以再有，但是他不能让阿锦有性命之忧。

沉默许久后，沈翎点头同意了。

“好。”

“我……不同意”这时，苏锦虚弱的声音响起。

“锦儿！”

“阿锦！”

两个男人同时开头。

苏锦没有回应他们，而是看向沈翎，“你说我自己可以抗住这毒，是么？”

沈翎听出了她的意思，皱眉说:“可你现在怀孕了，若是执意硬扛，极有可能一尸两命，风险极高。”

“阿锦，我不要这个孩子了。”陆衍心里一紧，连忙说。

苏延卿也跟着劝，“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

苏锦垂眸紧紧抿着唇，左手抚上小腹，抬头看着沈翎，目光坚定，“不，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能放弃他。”

陆衍身子一僵，“阿锦……”

“我意已决。”苏锦打断他的话，虽然有气无力，却不容拒绝。

两世过来，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况且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把。

“以你现在的身体，很有可能扛不住。”沈翎再次提醒，怀孕的女子本就脆弱，她怎么能扛下去？

“至少让我试试。”苏锦说完这句话，又睡了过去。

屋内的气氛，沉默的可怕。

半晌，陆衍才看着沈翎说:“明日随我回城。”

燕国已经投降，剩下的交给大将军就好，这里的环境不如城内，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苏延卿拍了拍他的肩头，“我把锦儿交给你了，你好好陪她，这里的事情我来，等她伤好，我们就起程回家。”

“好。”陆衍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延卿转身走出去，到了外头才抹了一把眼泪，他尊重锦儿的决定，只是如此年纪就要遭这些罪，让他这个做爹的实在难受。

燕国皇宫

朝臣跪了一地，上方的空地上，慕容晔的尸体正静静的躺着。

燕皇起身慢慢靠近，看着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时，缓缓坐了下来。

“这天下，到底是不属于朕的。”他悲怆开口，然后抬手合上了自己儿子睁大的双眼。

“陛下节哀。”大臣们的声音沉痛，纷纷低头。

慕容离不在场，此刻他正躺在床上，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燕皇叹了口气，抬头道:“罢了罢了。”

“传朕旨意，若是救不活太子，整个太医院陪葬。”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太子。

到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