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拿掉口中的布团，又斩断了捆缚在我四肢和颈间的锁链。

我盯着他看，他终于抬起眼。

眼中的悲悯神色刺痛了我。

我看不懂，他这是在心疼我受了难，还是在悲悯众生之苦。

顾长风垂眸看着我如疯似魔，眼中掠过一丝哀伤神色。

他将自己的僧袍脱了下来，将我裹得严严实实，拦腰抱起。

高烧加上几日水米未进，我的嘴唇干裂到张口便会痛，喉咙肿痛，声音嘶哑无比。

可即便如此，也不想让顾长风好过。

“你来做什么？你不好好在你的宝殿诵你的经，来这里做什么？”

“你假仁假义惺惺作态，若你有半点悲悯之心，又怎会置我于如此境地？”

“你的菩萨今日看着你杀了五个人，还会保佑你吗？你的半佛之体，此后是否还会庇佑你？”

顾长风听我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几乎失声，他轻声哄道：“乖，缓一缓嗓子，晚点儿再骂。”

我第一次听到顾长风用这样的语气哄我。

竟一时失了语。

裹着我的僧袍上有顾长风的味道，我用僧袍蒙住口鼻，深深呼吸。

眼泪终于决了堤。

我哭得克制，不想让自己更狼狈。

顾长风却像是安慰般，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在他的怀里，我轻声啜泣着，体力终于不支，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五个壮汉将所有的刑具都在我身上使了一遍，我痛哭，哀求，他们却浑然不理。

画面一转，五个壮汉都身首分离，血淋淋地朝我走来。

我惊呼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入眼，是精美华贵的轻纱床帐，我正躺在一张铺盖着华锦软缎的柔软大床上。

我坐起身，向外看去。

周遭是我从没见过的景饰，宽敞堂皇的居室，金丝帷幔层层叠叠，雍容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