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我想起她细若凝脂的皮肤在我指下滑过的触感，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我开案铺纸，手抄清心经以静心神。

奈何总是思绪纷杂，她的身影不时闪回脑中，经文抄坏了一页又一页。

一手好字，竟全然失了风骨。

她像是涓涓细流，一点点冲垮了我多年以来为自己铸造的堤坝。

我见不得她受伤，更见不得她落泪。

我知道，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我身边了。

大理寺卿是株墙头草，那府里早就被各派势力透成了筛子。我索性为她落实了大理寺卿义女的身份，这样即使她下了山，也能获得庇佑。

我戳破了她的虚假身份，却又为她留了后路。

我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过平常女子该有的生活。

可她说，她要留在我身边。

她甚至愿意只做个婢女，也要留在我身边。

那双眼睛，像新生的小动物，纯粹清澈，神色却又坚定无比。

我动了情。

不，是动了心。

不是受经文扰乱，也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异样香味。

只单单因为她这个人。

我匆忙逃离。

我将自己没入寺内的水缸，想要借此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没有丝毫效果。

在归无禅寺的后山，有一汪天然寒潭，潭水阴寒无比。

我在潭中，泡了一整夜。

她的笑与哭，她的婉转身姿，总是不停地在我脑海中萦绕。

每当我即将冷静下来，她坚定回答我的样子就会重新将我点燃。

我快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