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妆镜里，姜语笙对上了祁昱的视线。

从祁昱的眼睛可以读出，他的推测和她一致。

祁昱的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记不记得宋红女在你面前跪下之后，表述的措辞，用的是‘你儿子’和‘你们祁家自己人’？”

姜语笙努力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

彼时姜语笙并未察觉不妥，因为宋红女把她错认作佩佩的话，对着佩佩说“你儿子”，是没问题的。

但对着佩佩说“你们祁家自己人”，似乎就不对劲了。

是宋红女精神紊乱，所以一会儿把她认错成佩佩，一会儿又恢复正常，认得她是祁清儒的孙女？

祁昱这时候跟她分享一件事：“庆婶从厨房把祁清儒推出来之后，祁清儒的位置，就一直在你的身后，不是你转身去看他的时候他刚过去的。”

姜语笙：“！！！”

是啊，如果当时宋红女说话的对象其实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祁清儒，那么宋红女说“你儿子”和“你们祁家自己人”，就前后一致并且完全没问题了。

或者说，宋红女的讲话对象本来就是两个人，一个是“佩佩”，一个是祁清儒。

而联系庆婶给宋红女下药，目的也非常明确了，就是用药令宋红女产生被鬼魂纠缠的错觉，然后讲出宋红女心里的秘密。

祁昱接着提醒姜语笙：“你白天是不是在祁清儒面前讲了一些事情？”

讲了，可讲了不少，偷偷跟祁清儒讲了聂老爷子残害姜敬启，又当着祁清儒的面跟庆婶暗示宋红女是因为佩佩鬼魂的问题才变成那样的。

姜语笙下意识抓住祁昱的手：“所以，祁清儒听见了？他听见我的话了。所以庆婶今晚对宋红女下药？”

祁昱反手扣住姜语笙的手，黑色的眼珠子里一片深沉：“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你不是说，阿苓已经从庆婶的鞋底确认了有粉末的残留？”

是这样的，阿苓做到了。

姜语笙和祁昱两人在卧室里睡觉期间，阿苓在楼下帮庆婶的忙，假装不小心洒了汤水在庆婶的鞋面上。庆婶因此去换了一双鞋，于是给了阿苓确认庆婶鞋底的机会。

直到刚刚姜语笙等在宋红女的房间里，阿苓瞅着空隙，告诉姜语笙这件事。

所以可以确认，至少庆婶在最近几天是进出过暗室的。

而庆婶的行为是否得到祁清儒的授意？似乎，庆婶个人并没有要从宋红女身上调查姜敬启死亡真相的理由……？

吹风机运作的动响停止，恢复安静的屋里，此时所充斥的，仅剩窗外的雨声。

祁昱打横将姜语笙从梳妆台前抱起，大步迈向床铺，口吻命令道：“别想了，先睡觉。”

姜语笙圈着祁昱的脖子，颇为依赖地往他的胸膛贴了贴。

祁昱强而有力的心跳钻进她的耳朵里。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姜语笙也没松开他。

但她的后背硌到东西了。

祁昱替她摸起来。

姜语笙发现是祁清儒的那个玩具小蛋糕，她忘记还给祁清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