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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开学没几天，姜敬启……最终还是没熬住，去世了。

祁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恰好和祁昉在一起。

消息是先传到他这里，祁昉见他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

有可能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祁昱觉得自己成了哑巴，又好像有一双手用力攫住了他的脖子，令他讲不出话来。

两分钟后，祁昱才在脑子的嗡震声中，将姜敬启的死讯，转告给祁昉。

祁昉也跟着祁昱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祁昱他现在要不要去医院。

祁昱哪里敢去？

虽然姜敬启躺在医院里，一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医生也说了，昏迷得越久，醒来的几率越渺茫。但至少怎么样，还是有一口气的，那一口气也让姜语笙留有那么一丝希望。

可现在，姜语笙希望的小火苗，彻底被灭掉了，她连周末到医院里看看不能说话的姜敬启的机会也再也没有了。

两条人命，祁昱的肩上，彻彻底底地多挂上了两条人命。

祁昱在自己没去，只是交待了一直以来暗中守在医院里的人，帮忙料理姜敬启的身后事。

不久之后陈老三也来过电话，告诉祁昱，姜语笙的父亲过世了。那也算郑洋的老丈人，所以陈老三和许哲、老四老五商量了去医院里帮忙，问祁昱要不要也一起。

老什么丈人。祁昱自然还是拒绝，不去就是不去。

陈老三为了说了两句祁昱，说祁昱没良心，说即便没有郑洋这层关系，姜语笙也给他们辅导过期末和四级考试，平日也算有点交情，而姜语笙家里又没其他亲人了，正是需要朋友帮忙的时候。

祁昱心烦，便非常没良心也非常冷漠地回道：“人家还有舅妈和表哥，也有欧鸥，哪轮得到你上门排队去当她的朋友？”

确实，还有姜语笙的舅妈和表哥，以及姜语笙的好朋友欧鸥。

但陈老三他们也不算完全没忙可以帮。

姜语笙的母亲去世时，亲朋好友少，丧事更简单些。

如今姜敬启多了一些曾经建筑圈内的朋友。当然，那点朋友，本来关系就淡，这两年姜敬启在医院里躺着，就更淡了。相较于正常的家庭而言，他们家确实淡薄了些。也是和姜敬启的孤儿身份有关系，而姜敬启为人又有些清高。

姜敬启的遗体只在殡仪馆停留一天，便火葬了。

葬礼那天祁昱只在他们所有人都离开时，才进去陵园里往姜敬启的墓碑前放了一束花。

而在祁昱进陵园前，他坐在车子里，通过车窗，看到了姜语笙。

姜语笙好像没有眼泪，没有怎么哭，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平静，郑洋陪在她的身边，一直拢着她的肩膀。

郑洋还转头跟姜语笙的舅妈、表哥说话，一副处理任何事情、面对任何人，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祁昱想摔自己两耳光，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分出心思在想：郑洋这算是见过姜语笙的家长了？好像还已经熟络起来？他们是不是还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郑洋是不是也会跟着姜语笙称呼舅妈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