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奶的耳朵比大炮去当兵那会儿更不好使了，祁昱也是无能为力，带牛奶奶去看过医生，可再好的药和治疗，也无法帮助任何一个人抵抗时间，医生说老年人年纪大了，身体的很多机能就是会慢慢退化。

大炮和牛奶奶抱头哭的场面，前一半是感人肺腑的，小刘描述那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可后一半的画风，因为大炮和牛奶奶之间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而突变，变得大家又笑出了眼泪。

大炮问牛奶奶是不是瘦了。

牛奶奶说对对对已经吃饱了。

大炮说他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给大家。

牛奶奶听成大炮生娃娃了，喜上眉梢地说要去为大炮放鞭炮，又催促大炮赶紧把孙媳妇孙子带到她面前给他瞧瞧。

当晚祁昱和他们喝得不醉不归。

大炮在醉酒中聊了许多在电话里讲不完的他当兵时候的事情，当然，全是大炮英勇的事情，譬如什么在境外势力搅动风云的重点地区，和极端分子正面交战过，瘦猴子坚决认为大炮吹牛。

祁昱这回的夜不归宿恰恰好又撞祁家晟的枪口上了。

因为祁昱在和城中村这帮兄弟胡吃海喝期间，祁清儒在别墅里出了点状况，全家人都赶过去别墅看祁清儒，独独少了祁昱，怎么给祁昱打电话祁昱都没接，最后祁昱还关机。

祁昱真不是故意的，他喝太嗨了，没注意手机，手机又被祁家晟打到没电，半夜祁昱就直接睡了，第二天睡到快中午起床后才给手机充电，发现了祁家晟和祁昉都给他来过电话，祁昉也在发给他的消息里跟他讲了什么事。

祁昱跟祁昉撒谎，他昨晚和车队的朋友在一起。

祁昱回去祁家后，祁家晟就扬言要把他的车给砸了，看祁昱以后还怎么玩车。

祁家晟的鞭子都抽到祁昱脸上来了，祁昱躲了一下，才只是手臂挨到。

即便他都大四了，马上腰毕业了，也仍旧难逃到祠堂里思过。

祁昱上大学后挨鞭子的次数倒屈指可数了。虽然祁昱确实“乖”了不少，没搞出触及原则性的大事情惹恼祁家晟，但挨打次数变少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祁昉废了之后，祁昱之于祁家晟的重要性比之前大了。

在祁昱进祠堂思过之前，祁家晟先揪着祁昱去别墅里探望祁清儒。昨晚祁昱没出现在祁清儒的眼前，现在必须去露一个脸。

祁昱心底嗤笑，别说祁清儒以前身体好的时候都不一定能记住每次乌泱泱一大帮人谁来了谁没来，如今老年痴呆日渐严重的祁清儒，更不可能记得住。

不过祁昱这回见到祁清儒的事情，祁清儒一开始还是清醒的状态。

清醒状态下的祁清儒是喊得出来他的名字的。

祁昱其实不太明白，祁清儒怎么生出祁家晟这么个东西的。因为在祁昱看来，祁清儒确实是霖舟市的一个传奇人物。

祁清儒对他的三个孩子显然也是不太满意，以前每次见面都得提点他们。对孙子辈还算友善，但并不太亲近。或许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人物，回到家里都是这样的。

祁清儒又不仅仅和孙子辈不太亲近，对自己的三个孩子也一样。

但祁家每个人都可以理解祁清儒。祁家没有人不知道，祁清儒心里有个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