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晟照例抢话替祁昱回答,说是他给祁昱取的。
祁昱第一次不乐意祁家晟替他作答,在祁家晟之后,自顾自地重新回答祁清儒:“我妈。”
来到祁家这么多年,这也是祁昱第一次提到自己的母亲。
只是在说完的下一秒,祁昱就后悔了。祁家晟不要脸地盗取了取名了功劳,他又不会掉一块肉,他根本用不着冲动地打祁家晟的脸。
当然,他后悔并非因为担心自己打了祁家晟的脸之后要挨祁家晟抽鞭子,而是祁家肮脏腐烂的空间里,不配他提起他的母亲。
在祁家但凡提起一次他的母亲,都是对他母亲的羞辱。
因为祁清儒正看着祁昱,用后脑勺对着另一侧的祁家晟,所以祁家晟就背着祁清儒不满地瞪了祁昱一样,紧接着祁家晟为自己找补道:“阿昱年纪小,不知道,名字其实是阿昱出生前,我和他妈妈就商量好的,所以也是我帮他取的。”
呵,可真会编。祁昱嘴角斜斜地勾起,看似在笑,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嘲讽满满。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能装了,只要他想装、他乐意装,谁都骗得过。
——祁昱的视线从祁家晟脸上凝回到祁清儒的眼睛里时,刹那间闪过一丝的不确定:真的谁都能骗过吗?包括面前的祁清儒?
可祁清儒的眼神只是普通老人的慈善,慈善地夸赞道:“很好的名字。”
这两年病了的祁清儒,比以前确实多了几分慈善。尤其每次祁清儒犯病的时候,就是一个老孩子,一个人任由谁看见他,都无法再与曾经叱咤商界的传奇联系在一起,只会认为他一个享受天伦之乐的普通的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多出的这几分慈善也体现在祁清儒比起从前,带他们这些孙子辈亲近了些。
因此便不至于,没犯病和犯病的祁清儒,给人太大的反差。
似乎没犯病的祁清儒就是被犯病的祁清儒给日渐影响了。
祁家晟闻言见祁昱没给什么反应,立刻提醒祁昱:“还不快谢谢爷爷。”
然后祁家晟就要替祁昱把祁清儒的赐字收起来,并说一定会让祁昱好好装裱然后挂起来。
庆婶带着茶水回来书房,从祁家晟手里接手了祁清儒刚刚写下的这个昱字,装到盒子里以方便一会儿祁家晟和祁昱带走。
祁清儒在写完这个字也不写了,听着祁家晟又跟他唠家常。
既然祁家晟是带着祁昱过来的,唠的家常里自然重点也落在祁昱的身上,说祁昱马上大学要毕业了,这四年间祁昱断断续续地也在祁氏集团里跟着做了点事,虽然没什么成就,但总归收获了锻炼的经验。
铺垫了这么多,祁家晟的重点其实在于,祁昱毕业后安排祁昱正式进入祁氏集团,该给祁昱一个什么职务合适。祁家晟心里是有几个选项的,如今拿来征询祁清儒的意思,由祁清儒来为祁昱定夺。
话尾祁家晟还不忘叹息着埋汰一句:“阿昱是真让我不放心,都已经能结婚生小孩的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要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操心多久。”
祁昱心底冷笑。祁家晟明显还惦记着和聂家的联姻。
据祁昱所知,前些年余子荣余子誉兄弟俩可把这婚约的主意打得死死的,在余亚蓉的授意下,兄弟俩到现在马上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就是妄图能等到和聂家的联姻。
余亚蓉认为当初祁昉和聂家那边适婚的孙女年龄差距比余子荣和余子誉的更大,祁家晟都能打主意,余子荣和余子誉也能打主意。
余家兄弟俩最大的劣势其实在于姓“余”而不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