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其中冷意十足。

“无论如何，引荐赵怀玄给太子殿下这事，咱们必须促成。”

“我们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让那些官员觉得我们言而无信，往后还有谁愿意与我们同舟共济呢？”

“至于赵怀玄能不能获得太子的青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方孝孺一听，精神为之一振，恍若拨云见日。

他与黄子澄搭档多年，对这番话中的机锋自然心领神会。

将赵怀玄推至朱标面前，言辞拿捏，主动权并不在赵怀玄。

至于朱标如何看待赵怀玄，则全凭赵怀玄自己的造化。

明悟此理，方孝孺与黄子澄相视而笑。

然而，黄子澄脸上的笑意转瞬即逝，迅速凝重起来。

“方大人，刚才赵怀玄是否提到，他来之前已派人前往户部探查了？”

方孝孺略感讶异，不解黄子澄何故面色骤变。

思索片刻，他点头确认。

“确实，赵怀玄似乎有这么一说。”

“或许是赵怀玄急于建功，想要早日将赵行及其党羽擒拿归案，因此行动迅速。”

方孝孺还没来得及回味，黄子澄闻此言，立时怒火中烧。

“蠢材，真是个不知深浅的蠢材。”

“我倒好奇，赵怀玄如此缺乏头脑，是如何爬到那个位子上去的？”

黄子澄说变脸就变脸，方孝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黄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吗？”

黄子澄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方孝孺一眼。

“方大人，难道你看不出赵怀玄这个笨蛋的失策之处？”

“户部，那可是六部之首，即便其他部门，非紧急情况下，调查取证也要先禀告陛下，依律行事吧？”

“再说，今日朝会上赵行对此事并未阻拦，你不觉得反常吗？”

“赵怀玄派人查户部，有没有告知赵行？”

“一旦查无所获，赵行随便找个借口，说他们公报私仇，扰乱户部秩序，就够赵怀玄喝一壶的了。”

“更糟糕的是，若是赵怀玄口风不紧，把我们也牵扯出来，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好了！”

方孝孺意识到事态严峻，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糟糕，我们得赶紧去户部瞧瞧。”

“如果赵怀玄的人还未真正展开行动，我们或许还能制止。”

黄子澄一点破，方孝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二人连忙奔向户部。

路上心急火燎，不停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到达户部门前，他们佯装无意经过，不动声色地步入户部。

毕竟，查户部的事表面看是赵怀玄的主意，他们并未直接介入。

何况，审查各部官员本就非他们的职责所在。

还没接近户部正厅，便远远听到赵行训斥人的声音传来。

“你们是遵照赵怀玄的指令来搜查户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