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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眼瞪得老大。

华阳看了看凌乱的床铺,又看看泪眼汪汪的我,不假思索的对着太子发表:“小霜如今替我受了伤,你就不能宽容些?”

太子更像小狗了。

他生气的瞪我,我也得意的瞪他,最后他因为眼神太过明显,被华阳发现,又被训斥了一顿。

我在太子府休养了一个月,也享受了一个月的清福。

终于知道富贵人家的生活了!不亏不亏。

只是太子真的太过闹心。

每天不是在我面前故意炫耀我吃不了的糕点,就是故意说:“呀,今日天气真好,适合踏青。呀,忘了,漂亮小姐下不了床。”

我:………

但最后,他还是被我的蛮力逼的亲自送上所有糕点,还因为与我“争执”中摔伤了腿,竟是连走路都需要人扶。

华阳每天都来看我,陪我聊些天,我曾问过她为何我会到太子府来养伤,华阳只说:“太子府的陈医师是宫中派下来的,是神手,我想着你来太子府会麻烦,本想将陈医师请去我的公主府,哪知他满口满嘴的说‘奴的职责是照看太子殿下,殿下身份尊贵,真龙之躯,自然以殿下为重。’”

华阳满脸的鄙夷:“是个会拍马屁的,就他会说话似的。”

我却不敢说话,会拍马屁,不就是我吗?

华阳没察觉到我的怔愣,她默默自语道:“还是小霜会夸人。”

我不知华阳为何对我如此好,可能是因为我的奉承,亦或是在她身边时的嘴甜。

但我感觉都不是。

若是换了别人拍华阳马屁,她定是要骂的。

我打算先将这件事藏在心底。

太子平日里,最喜欢与我下叶子牌,只是他每次都要输给我,我为了捞他一笔,要了他身上最贵的那个香囊。太子虽愿赌服输,脸上却是一副要杀人的愤恨。他咬着牙,及其不舍的把香囊放到我手上。

我生怕他反悔,连忙收了香囊。

香囊是用蜀锦绣的,绣的是竹叶。

竹叶青青,清香袅袅

这香囊,有一股非常之诱人的香。

我极为喜欢,特地带了好几天,睡觉时都放在枕边生怕丢了。

第五天,我突然觉得身子没劲,总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以为是大病未愈,并没放在心上,来医治我的陈医师却关心的很。

“这病…”

“怎么了?”我蹙着眉问。

“无事,”他虚心的笑,但是假的很。

陈医师环顾四周,终于在我枕头旁看到了那个香囊。

“这…这不是殿下的香囊吗,为何在姑娘这?”他的语气太过不对劲,我起了疑心,打着晃晃忽悠他:“前些日落在我这里,一直没有还给他,莫非香囊有问题?”

陈医师说不是,我可不是如此想。我留了个心眼,在陈医师美其名曰“殿下之物应当及时归还”,硬要拿走香囊的关键时刻,我偷偷留了一些。

最后香囊也没有回到太子手中。

只是再见他时,身上又多了一个不一样的香囊,味道却还是一样。香但蛊人。

我出太子府那天,太子亲自来门口送我,一副瘟神终于走了的样子。

我故意瞪眼凶他,他却罕见的没有言语,而是走到我身边,贴近我的耳朵,不顾我发红的耳垂,吹着热气,说出的话却糟心:“别得意,漂亮小姐。”

我不甘示弱,将他头掰正,他有一瞬间的不适应,我却忽略,只说:“太子殿下,人生得意须尽欢。跟您待在一处,我怎么感觉如此的浑浑噩噩,头晕目眩,欢都没尽,臣女哪里有得意?”

他说不过我,眼睁睁看我上了马车。

这时我才发现,这马车,怎的奢华了这么多?不对呀,我问车夫:“这真的是明府的马车?”

车夫恭敬称是。

我没有省略太子不怀好意的笑。

总觉得怪怪的。

我爹巴结上了太子。

升了官,赐了宅。

我看着眼前偌大的宅院,泪水要从嘴角流出来,“爹,咱们家是不是有钱了?”

我爹满脸得意:“你爹我出息了呀。”

“不对,”他忽然又说,“我们霜儿出息了呀,公主太子两手抓………”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话,心中却不在想这个,而是看着已经恢复的伤口,明明不疼了,心怎么有点疼呢?

我试探的问:“爹,你就不关心一下我的伤势吗?”

我爹好似才反应过来,他笑的客套,我看着难受:“哎呦,忘了,我们女儿没事吧?”

我心中憋了一团火,却恰巧一盆冷水浇灭了它。哭不得,笑不得。

爹最近忙了起来。

他被太子指了个七品兵部小官。

可是我爹……根本就不会武啊……

甚至在我幼时,就已经是我的剑下败将。

我现在却来不及想其他的,甫一到家,我就让贴身侍女去了趟医馆。

只是问了多家药馆,没有一个知道这东西的配方。

今日侍女却匆忙跑进来,激动的跟我说:“小姐,街上有个老道士,一下就闻出来了配方。”

“这里面含有金刚石粉末虽不是致命量,但长此以往,便会心力衰竭,五脏俱损,生不如死。”

我听着吓人,小小的香囊却暗含珠玑。我也没有失了理智,又想到了那时的晕厥,心中了然,这陈医师,恐怕不简单。

“那道士要了几株钱?”

侍女遮遮藏藏,许久没有出声。

我催了一遍,她终于说:“要…要了一两白银。”

我猛的晕了过去。

醒来时,爹坐在床边,跟我说我是得了失钱疯。

我呵呵笑着说他也是半斤八两。

忽的,我想到了罪魁祸首——药方。

我偷溜进了太子府,扮成了太子府中外出采药的侍女,好在未被认出。

我在府上谨慎的寻觅着太子的踪影。

本就焦虑,太子府还安静阴暗的吓人。

若不是我能看到身边的人,还以为身处什么千年之前的荒废宅院。

所有人都不说话,好似在怕什么。

我正忧心,躲在一棵树后寻寻觅觅,猛的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以为自己暴露,连忙回击,哪知那人又抓住我的手,转瞬间我拉的很近,“漂亮小姐,”

“喜欢这种禁忌之恋?”

我才恍惚过来,眼神清明后,瞪了一眼一脸嬉笑的太子。

他仍攥着我的手,将我整个人笼在他身下,他的嘴唇贴近我的额头,呼出热气。

真是笑人,我还未脸红,太子的耳根子先红了。

我略微将他推开,不顾他戏谑的神色,将那药方递于他。

“这是上次你给我的香囊的配方,有毒,剧毒。”

我能明显看到太子的神情一愣,我又继续说:“你府中的陈医师,注意一下。”

他听到我的话,显然是明白了——陈医师有问题。

他松开我的手,脸上有一丝的愠怒,转瞬又只是自嘲,他语气是说不出的别扭:“漂亮小姐舍身进虎口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提醒他重点不是这个,他忽的笑起来:“好啊,好啊,我这个太子当的好。”

“爹不喜娘不爱,被看不起被唾骂,如今连想说的话都不让我说了?”

我慌忙告诉他误会了,他却换了神色,日光照着,我看不真切,却隐隐听见他的耳语:“漂亮小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不知这个“又”是何意,太子却急匆匆的要送我走。我明白,他这是要清理门户了。

只是哪有那么容易,我告诉他了一个好计谋。

我爹升了六品的官。也不知是怎么的,我爹突然勤奋了很多,整天不着家,我也闲来无趣,太子便每日拉着我不是赏赏花就是溜溜马。

我问他为何上朝,他却笑着说我:“漂亮小姐是烦了我吗?”

药方事件后,太子特地给陈医师设了个鸿门宴,邀请了各世家,还美名其曰的好心送礼,将太子同款香料一一发放,说是:“全京中最负盛名的陈医师亲自调试的香料,安神补脑。”

陈医师经不住吓,漏了马脚,转身就以“谋害太子”的罪名被抓了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进了天牢后就没了音讯。

太子说陈医师是太傅的人。

我恍然大悟之余也有疑惑,他为何要告诉我?这种事,怕是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太子却答的诚恳:“说又怎么了?突然觉得,漂亮小姐也挺聪明的”

我本来很喜欢他夸我,但接下来的话就并不那么令人开心:“所以漂亮又聪明的小姐,给我做太子妃怎么样?”

然后太子整整半个月没有出门。因为脸上被我打的印记太明显。

然后我就被我爹给训斥了一顿,我想说反驳,但爹说:“攥住太子这根稻草!爹升官就靠他了!”

太子这个白切黑…原来如此…给我爹指官,就是为了让我被迫奉承他呗…

很好……

我有了个主意。

当太子妃?

呵,

当你老娘差不多。

邺朝的秋猎原是全国百姓都可以参加涉猎的。

那是举国欢庆,共享繁华盛世的时刻。

只是太傅当政后,就改了规矩,只能官员携妻儿参加。

秋猎的时候,我特地让我爹向太子讨了个赏赐,破例让我上场。

我本应和其他世家小姐一样,坐在帐中喝喝茶吃吃点心的。

但我可是有计划的。

计划就是——给太子添堵。

太子射兔子,我先他一步;太子射小鹿,我先发制人;太子射狼王,想为难我,哪知我一发命中,直中要害。最后竟夺得了头筹。

我不相信,太子也不相信。

皇帝坐在营帐中,看着一身骑装却显得稚嫩的我,更是诧异。

“这…这位姑娘是魁首?”皇帝半信半疑的问道。

他诧异两点,一是我的女儿身上场狩猎,二是我这个女儿身夺得魁首。

听到肯定答复后,皇帝对我登时有了赞赏。

他还没说什么话,我就看到太子的脸阴的像暴风雨要来临一样,及其有杀气。

“那可真是…不得了呀。”这句话却不是皇帝说的,而是他身侧的太傅说的。

太傅虽是太傅,背地却是真正的掌权人。他把持朝政多年,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太子眉皱的更深,他三两步走到我前边,遮住了我,“太傅说笑了,只不过是她偶然运气,不是真本事罢了。”

太傅言语不明的一笑,似乎信了太子的说辞:“是吗……那可真是好运气。”

皇帝在一旁毫无存在感,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打着原场:“不论如何,还是要赏的。”

我终于来了精神,皇帝的赏赐,想必要比华阳的更好些。

我满心满眼是赏赐,太傅却突然开口问我:“还没问,这是哪家的小姐?”

太子如临大敌的表情吓到了我,生生憋回了我想说的话。

“只是个小官之女,入不了太傅的眼。”太子垂着眼,与我眼神交流,示意我不要多话。

“小官之女有如此本是本事……不对,如此运气,想必其父也是个沧海遗珠。”

“太子这是有意掩饰,埋没人才?”

太傅还是起了疑心。

原本热闹的宴上,瞬间没了声音。

我以为我要完了,被太傅盯上,想必是大卸八块也不够。

太傅偏偏不按套路出牌,他突然爽朗一笑:“这姑娘有意思,来,广慎,你来与她比试一番。”

我正疑惑是谁,一旁坐着的一个男子站起身来,朝太傅鞠了一礼,男子身形高大,魁梧无比,胳膊延至手背有一条很是吓人的疤痕。

太子小声提醒我:“这是太傅家二公子。”太子声音有些颤,我感觉他好似在担心我,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慎儿这几日总愁无人与之比试一番,你看,为父这不是给你找了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那句“势均力敌”像是讽刺。

容不得任何人拒绝,这件事被太傅一巴掌拍定,就定在明日下午。

太子的眉毛就没有放下来过。

我轻声安慰他:“抱歉,我不该抢风头的。”

他看着一脸懊恼的我,并未责罚,他似乎并不怨我抢了他风头,也不怨我惹了太傅,他稍稍舒缓了声音:“你无错。”

他只是怨我惹祸上身。

我没想到他竟不训斥我,便微微放了心,我问他:“只是比试罢了,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我的实力。”

我自小就武艺高深,这一点我自己都诧异。爹是个草包,娘是个柔弱美人,按理说,我不该善武的。

太子犹犹豫豫的想开口,他踌躇了好几次,最后却只有语气极冷的一句:“他想杀你。”

“你的确出众,出众到太傅都想将你收入囊中。”

“只是,”他用手弹了弹我的脑袋,“你怎么就……”

他没说下去,而是整理了下情绪,接着开口:“他看出了我在刻意藏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他便清楚——你不可能为他所用。”

我听懂了些,顺着太子的话说下去:“既然得不到,不如毁掉?”

太子没说话,我知道他是默认。

“不过放心,”太子安慰我,“我不会让我的太子妃受伤的。”

我看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华阳急匆匆闯进我营帐中,她神情有些慌张,没了平时的矜贵,她不停的念叨:“小霜,小霜,你别去,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她险些跌在地上,我忙上前扶住她。

她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

一旁的嬷嬷在劝:“公主殿下,霜姑娘已经走了,您何必如此。”

我皱着眉,想问霜姑娘是谁,我突然有了一种“坏了,我成替身了”的感觉。

但看到华阳梨花带雨的样子时,还是不忍戳她的伤心处。

毕竟她是我的大金主。

我好说歹说,承诺华阳一定会平安无事,她哭着要我发誓回来后在陪她看一次月亮。

我答应了。

下午的阳光正亮,我准时出席,挥挥衣摆翻身跃起,一下跳到马上。

这是太子给我挑的马。

只是太子并未在场,我不知为何,他只派人在赛前给我传了一句“放心。”

太傅让我们去射林场中隐秘在深处,最为凶险的虎王。

“射中者,有赏!”

其他人想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中,是蔑视,是嘲讽。

众人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身份;一众男眷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女儿身。

我倒要让他们好好瞧瞧。

与我一起比试的太傅二公子,我愿称之为“太二。”

因为他真的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他直接用弓箭对准了我,还挑衅的朝我挑眉,将箭擦着我的发丝射出。

美其名曰“练练手”。

不过他有资本,就算他当场杀了我,也没人会有异议。

我不惯着他,一箭射到他的马的腿上。

在太傅并不友善的脸色下,我解释道:“太抱歉了吧~技艺不好还请见谅~”说罢,回以他嫣然一笑。

太二的脸像是拍扁的苍蝇。

我一个人孤身深入,全神贯注的仔细查找。同时还要提防可能灭我口的敌人。

树林中满是落叶,昔日里开的正盛的夏菊如今凋零的可怜。

冷风在吹,在呼啸,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已经深入腹地,但是很奇怪,自比试以来,我从未看到过太二。

一抹橙黄突然出现在不远处,我忙下马,一个翻身躲在草丛,小心探过去。

救命!看不清!

我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杀了虎王,赢了比试,大家是否就能认同我?父亲是否能在意我一些?

我想着,不自觉的往前移动。

“嗖——”这是老虎不会发出的声音,是弓箭!

我一个腾空躲过一劫,接着迅速藏到树干后,我屏息凝神,眼睛扫描般的四处观察。

“嗖——”又是一发,直直的射在了我眼旁的树干上。

我知道我暴露了。

脚步逐渐多起来,我意识到不对,刚想跑路,一群黑衣人却近在咫尺。

猛的——有人发现了我藏身的树干,他们互相给了个手势,一窝蜂的扑上去,最后却扑了个空。

我在被发现的顷刻间,慌不择路的跳上了一旁的树。

“一群废物,一个小娘们都抓不住。”是太二的声音,阴暗,愤怒的情绪夹杂。

“哼,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她是有点实力,还特地让我多带些人……”

“不过,”太二阴险一笑,“她跑不了,搜!”

“跟太子一伙,就该死。”

我不敢犹豫,拿起弓箭马上瞄准。

第一下——射中了一个黑衣人。

太二警惕起来,他知道我在附近。

第二下——有一个黑衣人。

第三下第四下——又是两个。

太二显然变了神色,他狡诈的眯了眯眼,随后自顾自的说起来:“真是厉害呀,这么多人比不过你一个……”

我刚狐疑他的话,下一瞬,一道箭光向我袭来,我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箭,嘴角已经渗出血,我在从树上掉落的前一秒,嘴里还在磨叨:“医药费很贵的……”

意想之中摔在地上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真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