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独木桥走到黑的路，不适合有同行者。

“嗯，就走到这吧。”

楚妄强行掰开许岁晚的手，这会也顾不上会不会弄痛她，他转身时，五官冷冽如刀削，下颚绷成一线，令人惊骇。

“就因为我要带你回楚家？”

许岁晚摇头。

“那还是因为，你妹妹心脏的事？”

车内，司机和江怀面面相觑，车门和窗户都被封死了，两人在车里小着声议论。

“许小姐说什么话了，小爷恼成这样？”

江怀啧啧了两声，“没听到吗？要分手。”

司机可真佩服许岁晚，敢在大街上甩小爷的人，除了她可没别人了。

许岁晚这辈子，就跟两个男人说过结束，一个是宋艮，一个是楚妄。

她都想好聚好散。

“不是我妹妹的事，再说你为安安做了那么多，我还没有和你说谢谢……”

“你的谢谢，就是跟我分手？”

许岁晚嘴唇蠕动下，还没说出话来，就看到楚妄走到了车旁。

他伸手拉开门，没再回头，“这是你说的。”

许岁晚盯着他的背影，一个人的夜路，不好走，但她不用怕连累任何人了，挺好的。

男人坐到了车内，丢下句话。“开车。”

司机不敢不从，一脚油门踩上去。

许岁晚心脏瞬时被拉开一个口子，血淋淋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前追了两步。

她想喊他的，但理智硬生生将她拉住了。

许岁晚被抛在长街上，萧风，落叶，一道落寞无比的影子被拉长。

楚妄坐在车内，头有些疼，手指用力掐着眉宇中心。

司机询问了一句江怀，“现在去哪？”

“回江南首府。”

这几个字就像是点燃了引线似的，楚妄声音里挟裹怒气，“谁让你回那里的？”

司机才要打方向盘，忙转正回来。

江怀试探着，“那去揽山苑？”

“去揽山苑，见那两条狗吗？”楚妄的声音，突然就阴寒起来。

江怀吞咽着一口气，总不能说回楚家吧？这不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他朝着后视镜看眼，“许小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要不回去送她一程？”

这回，楚妄没说话。

可前面不好调头，除非去兜一个大圈子。

司机也是豁出去了，在原地踩了刹车，然后直接挂了倒车档，车子飞速往后面退去。

许岁晚低头走了几步，就听到刺耳的刹车声传到耳朵里，她抬头看到居然是楚妄的车。

男人从车上下来，甩上车门的力道很重，震得许岁晚耳膜发疼。

他往前走了两步，抬腿跨上路牙石。

许岁晚被他这气势压迫地往后退去，楚妄问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给我？”

许岁晚脑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想到是什么。

她手在两个兜上摸了摸，小心地回道：“是分手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