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嘛来嘛，我要爸爸抱。”

楚妄扭回头去的那一瞬，看到许岁晚眼尾发红。

她是在哭吗？

楚妄心里莫名被刺痛了下，他只是想让许岁晚表现得痛一点，至少，那还能说明她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在意女儿。

“你看到……”

你看到女儿叫别人妈妈，心里到底什么滋味？

楚妄的话问了一半，蒋亦凝哎呦一声。

他话语顿了下，这时，宗觞也快步找来了。

“岁岁，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他脚步有些急促，很快来到许岁晚身边。

宗觞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许岁晚被包裹住的肩膀瑟缩下，虽然恶心，但是没有丢开那件衣服。“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

楚妄倒是被睡得很熟这几个字，给恶心到了。

那边，蒋亦凝抱着孩子没站稳，一条腿已经跪到了地上。

楚妄走了过去，蒋亦凝生怕吓到饱饱，两手将她抱得很紧。

楚妄将她拉起身，“没事吧？”

“刚才腿抽筋了一下。”

“要爸爸抱。”

“好。”楚妄伸出手，将女儿接到怀里。

许岁晚凝神望着这一幕，直到宗觞的手臂将她搂紧。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你昨晚那么辛苦，不累吗？”

宗觞心里咯噔下，难不成许岁晚知道了什么？

“昨晚怎么了？”

许岁晚冲他笑了笑，“我睡着的时候你都没回来，谈公事谈得挺累吧？”

宗觞闻言，心也算是落定些许。“对，昨晚开了个会。”

许岁晚不关心这些，她只是看着楚妄抱了女儿，颀长的身影映在水光里，一家三口，情深如许。

宗觞眼帘轻眯，那个女孩，就是当初被他送回去的孩子。

他现在真的后悔了。

他心肠那么冷硬的人，却因为许岁晚的眼泪，心软了那么一次。早知道，他应该掐死她或者把她送人的。

许岁晚没心思和宗觞看什么日出，找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刚到房间，她接到了顶顶的电话。

“岁晚，你爸爸和你妹妹的墓碑，已经刻好了，随时可以把骨灰迁过去。”

许岁晚在床边坐了下来，“我还想刻一块。”

“给谁啊？”

许岁晚抬手遮着眼帘，“我女儿。”

黄顶在那边沉默了片刻，“别刻了吧，这样你多难受啊。”

“我今天看到楚妄一家三口在一起，我就觉得，我女儿不该这样被每个人都遗忘掉。再说，她下去找外公和小姨了，我想让她们三个在一起。”

黄顶轻叹了口气，“那行吧，墓碑上要写名字吗？”

“嗯，你就写……”

许岁晚将手落回到膝盖上，“许知言吧。”

楚妄那会起了好多的名字，男孩写了一本，女孩写了一本。

最后两人在女孩的名中，挑中了这个。

只是许岁晚不知道的是，饱饱的大名，叫楚知言。